“我走过山时，山不说话，我路过海时，海不回答。小毛驴踢踢哒哒，倚天剑伴我走天涯。
世人都说我因为爱着杨过大侠，才在峨眉山上出了家。
其实我只是爱上了峨眉山上的云和霞，像极了十六岁那年的烟花。”
不知为何，十六年后再临河阳，“瑶梦故城，拾忆仙踪”，心中想到的便是这首《致郭襄》。
那年，十六岁的郭襄“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
似乎总有人和事在你初入江湖之际、憧憬热忱之时闯入心神，隽永缱绻，令人为之倾城、为之永恒。
之于郭襄，应是十六岁那年火烧南阳的烟花；再之于我，亦是十六岁那年见于河阳的草木砖瓦和她她她她...
一、为谁中宵立河阳，灯深夜未央，只道是寻常
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尾也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彼时的天音号因不明原因被封，解封太久，我就重新练了青云。
初见涵姐的时候，我在河阳城扔奇石。已至深夜，摆摊的人依旧很多。
东奔西走比价时收到了一个决斗邀请，人都没看到我就点了同意。
随后就感觉有人在平砍自己，却又总是找不到人。
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最终被平砍磨死。
从系统消息知道了对方游戏名，但转了半天还是找不到人。
“哈哈哈哈，你咋这么笨！看上面！”最后在她的提示下才发现人在河阳亭上。
在没有飞剑的时代，实在是好奇是怎么上去的。于是加了好友求教。两人整个凌晨都在河阳跳房子。
后来涵姐带我去了她的家族，教我玩青云：冰心加防、驭雷群怪、炼气回蓝…
当时的我为了省药，用的最多的技能是重击。
涵姐急得够呛：你一青云打怪用重击！
于是三不五时地给我送很多组药让我群怪。
即便如此，涵姐也去淘到了一枚王老五钻石给我，让我可以无CD重击。
在与涵姐群怪的岁月里，她总让我叫她师父，我也总是“好的，涵姐！”
或许是两人在一起久了，帮里的人看出端倪，时不时便会起哄。放到现在应该叫磕CP。
彼时年少青葱，很是享受这种被人起哄凑趣的感觉。但涵姐总是义正严辞：“瞎起什么哄，这我徒弟！
学生时期的我仅能周末游戏，再晚也舍不得下线。涵姐也是属夜猫子的。
此后河阳城的许多深夜都有了两人跳房子、翻城墙的足迹。
终于在某一天，河阳房顶，在我还未鼓起勇气告白时，涵姐先一步向我道别。
便如历史的重现，像此前带我历遍诛仙的颖姐一般，涵姐也同样有着自己忘不了的故事、放不下的坚持，以及等不到人...
庆幸当时的自己的既便年少，言语稚气，却还是体面。终究说出了“不要师父要老婆”的情思，同时也道明了这一开始就放弃的退却。
涵姐说她截图留念了，约好以后回来让我找她。随即又说：“算了，别找了。他不会来，我也不会来...”
于是在这个寻常的周末，少年告别了游戏生涯的首次情动。东风不长，夤夜未央。
二、此去经年相不语，传梦到飞星，难寄千千绪
人生际遇颇为奇妙，总在各种巧合中形成一种必然。必然的是你会遇到某些人，一起欢乐了一段时光，最后分别直至再无音讯。
巧合的是，你最终还是认识了她们。像薛定谔的猫，打开盒子的结果，是在万千概率中最后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东西，是值得去珍惜与惦念的。
许久之后，重新练起了天音号，新号奇遇任务跳河阳桃树的时候，遇到了也在跳树的手残的小破泪。
来来回回总上不去桃树，我就直接申请相依相偎把她抱了上去。小姑娘很开心，道了谢又兀自跑去义庄。
我是新号、她是新手，两人等级相近，于是也加了好友开启了一路寻仙之旅。
后来才知那时的破泪才是个初中的小孩。及至上了高中，学业压力增大，游戏更是成了她逃避现实的避风港。
小姑娘带有些许“神经刀”的属性，成天就喜欢翻精捣怪。之后认识了花落、小雪两丫头，更是遗祸无穷。
自从知道神火教的灭天能拉到河阳城，就总想拉过来灭城，结果就是自己死得不要不要的；
梦境河阳副本出来后，水球总往队友身上砸，怪蜀黍就满地图带着跑，甚至救人时特意把弓箭伤害引过来；
有时甚至在一起打凶咒的时候，突然退组开红给你一个华闪，然后“鹅鹅鹅”地笑不活...
捣乱之余，小姑娘喜欢拉着人去爬昆仑仙境。看俩老头下棋，或者找九幽煞魔作死。
每逢周日，她都要早早下线去上晚自习。看着昆仑山外的夕阳说道：好烦啊！
人生记忆点也很神奇，似乎天外的云霞如同秋日少女的愁思，就这般映入脑海，镌刻成诗。
筵席已散，众人已走远，而你在众人之中，暮色深浓，无法再辨认，不会再相逢。
离合聚散总是如此。之后一起游戏的时间便更少了，破泪喜欢跑我空间留言，东拉西扯，予怀相倾。
彼时的我不懂，如今看来，尽是女孩的稚嫩懵懂、欢欣炽热、明媚忧伤...
再重新研读时，却发现当时的字迹已落满尘埃、模糊不清。游戏的常态就是总有倾盖如故，却又总是不觉陌路。
去年因宝姐结婚，家族群炸了一次，大家交流二三。破泪也在，她说她的，我说我的，却又各自无言。
山高水远，曾经祝福我们仍旧是我们。但欲mai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同样的两人，换了时空，锦书难寄，千千绪语。我不是当时的我，她也不是那时的她。
三、料得梦醒秋仍在，新人遥寄酒，红妆影长长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原本这第三段想写苏姐，但前面写到宝姐结婚，回忆翻涌，就想说说曾经的快意失望、暂聚久别...
第一次见宝姐在河阳洪川。当时跟小破泪相互开红厮杀，顶着红名在地图乱跑。
路过洪川边见到宝姐在带人打玄悟天将。出于助人的想法，我就想上去给她打个防。
刚把防打上，就迎来宝姐一个华闪。直到我躺地上，她才反应过来我是上前帮忙的。
“啊～对不起，我看你是红名！”后来宝姐说她当时以为我来捣乱，惭愧得有些无地自容、手足无措。我当然不甚在意，起来后又加了好友。
此后就受到宝姐无微不至的关怀。副本任务、装备细节，一件件地教我做。宝姐将我带进紫梦，由此我也终由一名混子玩家向高端进发。
宝姐是帮副，各种活动都由她统筹协调，或有争执矛盾，也是由她劝慰安抚。
对众人的关心也不仅在游戏上，生活、学习、工作、人际，方方面面的问题她总能给出暖心的慰藉。
只是人世离散，总有人来，总有人去。经年累月，即便建了群，大家交流也逐渐少了，直至沉闷死寂。
而今细想昔日洪川初遇，距今已十余载。彼时寻仙问剑的毛躁学生，不觉已过而立。
遭遇现实社会的洗礼，早就羞于诉说曾经网络江湖的这段自豪高光岁月。
但我仍把跟随宝姐混迹于诛仙的经历作为自己内心一方小天地间最为珍贵的记忆。
或许就因她是宝姐的缘故，在众人都棱角分明、锋芒外露时，她总温婉和煦，如大家长一般看着一群小朋友嬉笑打闹。
如此恍惚间就是几多年月。
去年年底，群里忽然消息爆炸，原来是宝姐结婚的消息，大家纷纷送上祝福。
看到宝姐新婚的消息，才发现仍然“文青”的自己对于在人生青葱阶段，得遇如宝姐所给予的温婉、善良，依旧是我值得萦怀的。
骤闻喜讯，当时想要写一封信，想要用到学过的很多词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得成比目……”，总归显得**弄、矫情。
但还是想祝福一句：今夕何夕，见此良人。相信她所认定的人必然也是温柔、诚恳的。
最终想到，我亦无所有，聊赠一辞诗，也算是对当年自己的补完。
消息尝从客听闻，音颜依稀不觉真。
山水有幸隔wan里，江湖得遇在深恩。
酒樽长到三千语，花信重翻廿四春。
遥知今日津门下，明月一轮照新人。
宝姐收到祝福，很是惊喜。估计是婚礼善后忙了很久，后面让我给个地址寄喜糖。
收到的时候发现这几大盒天津麻花和几大包的各类糖果，着实震惊到我。
四、故城离恨谁分付，人间知己在，匹马又何如
而今因为工作、家庭，仅有余时才跑三两个任务副本，基本已回归单**匹马的单机状态。
年前有个截图活动，抽空找苏姐一起去留影。好像因为少了活动祝福的元素，最终也没用上。
但苏姐不在意，反而叮嘱我有空要把T本打了，不然久了号就废了...
十六年来，源于各方千里之外的关心关切，令我尤为感念。
不论在不在诛仙，曾经的她们仍在世界的某一处，有着各人的绚烂与热忱、明媚与皎洁。
于是，我纵独向故城，依然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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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8 15:5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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