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雪。
“您回去吧，有信我会送家去的！”
“哦哦。没有是吧？”
“有了我会送家去的，不会差的，放心吧！”
“哦哦。那边，那边的那些包里也没有是吧？”
“那边是八里庄的邮件，七侠镇的全在这，我都看过了，没有的，不会差的。有了我给您送家去。这么冷的天，您不要出来了，快回去吧。小毛，小毛，你把内车开过来，送王奶奶回去，天太冷了。”
小毛听到老板招呼，扔了手里的烟头，对旁边的同事说：“两年了，这老太太天天来，唉。”
同事也叹口气，摇了摇头：“这个冬天不好过啊！哎，你小子机灵，要不你想想招，别让她来了，这么下去都快魔怔了。”
小毛戴好帽子手套，把大衣紧了紧，说：“虎子叔不回来，也没个信儿，我能有啥招。先送回去再说吧。”
车里，王奶奶今天好像有些不太爱说话。往常她都会念叨一路，今天什么都没有说，倒是安静。路过同福茶馆门口，小毛照例停车买了一口袋热乎乎的包子，今天又加了4个茶叶蛋和一份豆腐脑儿。
找钱的功夫，伙计随口问了句：“又送王奶奶回去！”
小毛啊了一声。
伙计凑近了点，低声说：“昨儿不是骨灰都送回来了么？”
小毛急忙说：“别瞎说，那都是无名遗体。”
“就因为是无名遗体，分不出来个儿，全放一起火化给送回来了，没准就在里面呢。”
“那是他们瞎猜，不做准。”
小毛收好零钱，回了车里，把东西都放在王奶奶座位旁边，继续走。
王奶奶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回头看了几眼，又看了几眼，然后说：“你听到了吗？有人喊妈，像虎子的声音。”
小毛说：“没有。”
王奶奶哦了一声，又坐好。
王奶奶一个人住在镇外五里地的一个小房子，小毛每次送她回家，都顺便进屋看看，灯有没有坏，水龙头有没有结冰，柴够不够烧。每次也都能看到门口衣架上，挂着一顶带红色五角星的旧军帽。倒是今天帽子不见了。
“王奶奶，虎子叔的帽子呢？”
“哦，我收起来了。我寻思着，总挂那不好，万一他突然回来看到了，会觉得，我过得不好。我总感觉他这两天快回来了，我听说从那边回来不少人了。他快回来了。”
夜里，小毛把多年没用的笔纸翻出来，放到台灯下，他也坐下来。想了想，拿起笔开始写字。
妈，您身体好吗。。。。
发表于 2023-12-7 09:18:25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