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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子 炎夏
炎夏之下她说，也就是这样吧。就这样吧，不过如此。烈日炎炎也不觉得烫，若以前曾有灼烧或烫伤，皮肤干枯，口唇裂，眼目黑，以至目盲而不能见。若从前，而从前已不复存在。
她不再记起往事，没有往事之后她剩下一身轻薄衣裳。她眼眉长长，没有回忆的她便没有时间的痕迹，日子拉得很长也很缓慢，过得悠游而没有遗憾。每一天都是美好的一天，树木开花结出果子，夏季成熟，等待秋季落满一地。
她也不愿原地等待，她说话之后忘记刚才的语言，她在一个冰淇淋盒子面前，停留，最后拿起一瓶水，拧开瓶盖，七月烈火在透明瓶盖以外，在玻璃窗以外，房子以外，身体以外，记忆以外，一个姿势以外。
（一） 千帆过尽
2008年6月29日。
安妮宝贝说，爱上一个人，是脑子里除了他（她）这个唯一文件什么都被清盘的爱。这不是什么好事儿，这很可怕。
因为不是年少轻狂的18岁。动什么也别动感情，现代人的警句。
上个月天亦也逃避现实，放自己假睡了两天。网线拔了。何以解忧，唯有睡觉。饿了起来，到厨房冰箱里拿出面包在微波炉里烤，穿着睡衣蓬着头坐在地毯上喝杯果汁。可以找个理由让自己堕落一下，她觉得心安。
如果生活到呼吸难过，自己还必须假装热爱学习，为了前途和未来成为生活的奴隶，还必须打起精神穿得漂漂亮亮，你真的很难感到幸福。
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刷完牙，把Suede的《Dog Man Star》塞进CD机，选择重复播放。Wild Ones,钻进白色的被子里。让if you stay ,if you stay折磨自己。如果你留下来，这样的命题足以让天亦心灰意冷，于是又睡过去。
很累，贼死的累。
刚去那个熟悉而又不能融入的城市读书的时候，每天用疲累的姿势应付形形色色的人群，应付最苛刻的系主任，还有无数在城市黑暮中的遗憾。
至于感情生活，用过3个月的时间来初恋，用了3年的时间来忘记。太长了，不符合QQ时代的节奏。
站在路边等出租，灰白色的路面，灰色的楼群。在汽车道上挤抢的行人，在自行车道挤抢的汽车。成都就是这样，习惯如此。
童年和少年时候很快乐，等到18岁上大学，名正言顺地住校，开始了一个人的飘荡与自在。后来，越走越远，开始是两个人....
原凯，认识8个月零12天，那会相距几千公里，然后更远，隔了一个大洲。
怎么开始的呢？
熟悉了很久..
彼此沉默了一会，原凯嗓音沙哑，“我在想你。”然后继续,"尽管我再怎么表现，再怎么冷漠。你也不会爱上我，对不对。爱，足以让人改变所有。“
一点的午夜，夜沉如墨，风声清朗，偶尔有树叶在旋转落下，或许有几朵花在缓慢开。
天亦一下清醒了，那个男人在说爱。天亦不记得20岁以后遇到的人和人遇到的自己曾几何时说过这个字。都市男女都狡猾如鼠，心冷似铁。
心脏被一把明亮至极的刀高速刺穿，碎片迸裂，但姿势美丽，痛得舒服。那边的原凯转身消失，天亦呆望了半天，一摸，脸上有泪痕。
昏睡。
（二）那时花开，此时灿烂
暑假安排一次旅游几乎是例行活动。
天亦一群人从头到脚全是专业徒步行头，非常醒目，接近出口，还不等东张西望，就看到一个25岁左右男人笑着冲他们挥手。
在一堆面目家常的人中，这个穿着灰蓝色衬衣米白工装裤的男人干净、俊朗。天亦第一个念头想到他肯定不象当地人，不是势利，好的气质不
仅要好的物质出身和教育背景，还要阅历丰富才可以形成。
那男人随即走倒天亦面前，非常温暖的笑容，轻轻握着天亦的手，我是XX旅游的原凯，这次由我全程陪同你们。
原凯热情洋溢第向大家自我介绍，将一些注意事项，提醒大家拿好行李。他的声音偏低沉，吐字干净有力。
原凯一边招呼大家上出租车，一边走过来替天亦拿箱子，问：同学，你没带装备吗？
天亦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咖啡色皮鞋。哪里是准备旅游行走，完全是半路逃跑的装扮。
天亦暗笑，不是要在城里呆两天么，在城里不用hiking吧？我的装备都在箱子里呢，就差双鞋，路上带鞋不太方便，打算在这买一双。
一路上，原凯向大家介绍着本地情况，他是个挺幽默的家伙，连外语俚语都会，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闭上眼睛，大脑和身体都轻松下来，模模糊糊，天亦睡着了。
在高中时代教学楼前的草坪，夏天的晚上，和男朋友约会，长长的头发，穿白色衬衫和水红碎花布裙，拎着凉鞋光脚在草地上走，草凉凉的扎
着脚心痒麻麻的。他就在前面的桂花树下等，那样年轻的男孩子……
天亦，天亦，到酒店了。听见Julia在耳边喊。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好好的坐在旅游车上，大家都开始备好包准备下车。
空气湿湿的。轻轻叹气，夜里有股清澈的芬芳。想起刚才的梦，天亦有点茫然。好久没有想起过从前。旧男友在分开后慢慢变淡，最后就销声
匿迹了。
曾经是坐在桂花树下等风吹过下花雨的高中生，又矫情又傻，但清澈得无比简单。后来，武装倒自己牙齿，永远冷漠如斯。习惯了冷静地对待
周遭的一切。最喜欢的英文句子是：Nobody promises you a rose garden.
天亦跳上出租车，驰骋在昆明的主干道上。
（三）风吹过的夏天
往山里出发的前一天下午，原凯带天亦去买鞋。登山用品店在离市中心不远的一条比较僻静的街边。街两边是巨大的槐树。木头门的店面。
原凯替天亦挑了双咖啡色的高帮登山鞋，样式和颜色都是天亦喜欢的。想起一个网上关于快乐的12件事之一：你碰到和你喜欢同样品牌的人，
后来你发现你们在很多问题上意见相同。
坐在橄榄绿的皮椅上试，原凯蹲下来替她系好鞋带，说“走走看。”下午的阳光很柔地扫在店里。男人的声音很温和。虽然她是他的客户，她也知
道他是喜欢她的。不过是喜欢，当然。天亦心里很安宁，快乐。站起来走一走。看到玻璃窗里两个人的影像：女，白色T恤卡其色工装裤。男，
黑色T恤牛仔裤。
两个人甲方乙方的关系。
离晚餐还有一点空闲，原凯问，你还想去哪里？他叫“同学”越来越少，总说“你”。
天亦说，上次和Julia在一个小食品店喝一种简易装的珍珠奶茶，才两块五，很好喝的。原凯笑了，你们俩还去喝那个啊？咱们贵族都喝轩尼诗的。她笑，你以为呢，80年代出生孩子的反例，哎！
原凯说，我带你去一家小点心店，有你喜欢的珍珠奶茶，还有一种核桃酥很好吃。
出租车在人车混杂的小街钻来钻去，偶尔看见一个穿蓝色上衣的中年妇女骑着自行车非一般掠过，她自行车后一把绿油油的水芹菜。踏实健康
的生活。
身边有一个面目可亲的男人一起在陌生的城市里游走，这一刻你是可以依靠他的。听着调频电台里主持人胡说八道，好听的流行音乐。天亦知
道，这就是幸福。幸福就是这些片段。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不如意的事多了，才特别懂得珍惜点滴快乐。
回去的路上原凯听着Suede的歌，是天亦喜欢的老牌乐队。音量开得很打，两人跟着哼唱。天亦把手伸出窗外让风从指缝里漏过，清凉平滑，没
有褶皱。到《Wild ones》时，都觉得不对劲。因为这样的歌词"And if you stay I'll chase the rainbown fields away,we'll shine like morning and
sin tin the sun.if you stay......."
如果你留下来？？
有人说，18岁以后就没有一见钟情，22岁以后就没人敢轻易说爱。绕过可能的暗礁，让人生平滑一些，人之常情。
有过经历的人，懂得忍情和在未开始的时候放弃。
后来两人都保持距离，一个是夏天亦，一个是MR.原。呆了三四天，大家都和原凯混得烂熟，开始开玩笑，MR.原，你的女朋友呢？不给她打电
话？ 原凯总是笑，穷人没手机嘛。
进山第三天早上天亦很早就醒了。大家都没有起来，实在太累了。每天10多里的山路，倒下就睡死。
听见水流的声音，穿过一丛竹林，武器氤氲。山边一大片草坪斜斜地铺进溪水。草上撒着黄色的，紫的花。天亦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一个人带着大黑狗从山路上钻了出来，吓了天亦一跳。是原凯。他看见天亦一愣，马上高兴地笑。这么早起来了？ 我还以为一大早遇到山妖了
呢。天亦笑，我倒觉得一大早遇到鬼了呢……
两人站在那里都很高兴。大黑狗突然舔了一下天亦的手。天亦吓得尖叫一声，一把抓住原凯的胳膊。原凯搂住天亦的肩，轻轻踢下大黑狗的屁
股，大狗，快走！
然后安慰天亦，没事，它只是喜欢你。大狗从来不咬人。啊，没事。她差不多在他怀里，感觉到他说话呼气撩起她的发丝。
现在她都能想起当时那种奇怪的感觉： 一杯可乐在暖日下融化时的刺激的尴尬和不得已的温暖。
（四）最初的相信
一切都是因为感冒。
进山第七天，早上起来头轻脚重，有点鼻塞。估计是前一夜洗澡着了凉。天亦自己吃了维C银翘片就上路。原凯带他们的路线并不危险。剩下两天
就完成全线。她不想增加麻烦。
刚走了不到一小时，突然脚一软，只听到自己一声惊叫，天亦直直滑到大约三米深的沟底。吓坏了走在周围的几个团友，嚷作一团，甚至有个
胆小的女生哭了起来。原凯声音颤抖地赶过来，你没事吧，天亦，你怎么样？天亦，你没事吧？
挣扎着坐起来，从空白状态缓过神，听见上面游客乱作一团的嚷叫，原凯焦急的问话，鼓起力气冲沟上嚷，我好像没事儿，你不要慌。原凯两
步就冲下来，红着眼睛一把把天亦搂住，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有没有哪里疼？天亦一下有点哽咽，爱觉得浑身发软，右脚疼得要命。
没人注意倒两人那几秒的失态。紧急情况，人人都会漏洞百出，丧失思考的能力。
原凯几乎是连抱带背地把天亦弄到沟上。大家都过来了，Julia扶天亦在一块山石上坐下，原凯替她揉着右腿，一个劲地道歉。天亦说，这是我的
问题，我有点感冒，腿上没劲。Julia一摸天亦的额头 ，夏，你好像在发烧。
疲倦极了，只想就势躺下不再醒来，每个细胞的勇气都在消失。
最后的处理办法就是原凯抄进路带天亦出山然后找车回市内，原凯的助手带其他人走完全线。
出山的两个小时和回市里的三小时天亦几乎是在原凯的背上度过的。她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又一觉，好些时候以为是小时候全家去郊游，回家的
路上坐在爸爸自行车的后座，靠着一个宽阔的男人的身体非常安心。那是童年少有的幸福时光。
等天亦醒来彻底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很舒适的黑暗。她坐起来，头还有点痛。拉开厚厚的窗帘，城市的灯光高高低低闪烁，
已经是晚上了。天亦知道这是原凯的家。开了房门出去，客厅的茶几上亮着一盏台灯，静悄悄的。天亦叫了两声没人应。茶几上留着一张字条：
我去外面买点吃的。如果你醒了，冰箱里有果汁，橱柜里有饼干。茶几上的绿茶是新泡的。我很快回来。如果头还晕就早点去躺着，千万别等
我。
天亦洗完澡换了身宽松的衣服坐到地毯上拿着这个字条一遍一遍地看，蓝色字迹淹到她的心里去，心脏满得有些酸。风从窗户扬进来，有一种
花的芬芳，清澈潮湿。
宽大洁净的房子，四白落地。海蓝底白色几何条文的床。深蓝的沙发、地毯、明黄的大靠垫。木格子的推拉玻璃门。栗色的实木书架。堆得高
高的CD。
天亦想，也许当时自己是故意想让自己感冒的。想制造一些麻烦让他处理，然后自己理所当然地软弱。
靠在厨房门看原凯洗菜。绿绿的豌豆苗。水盆里的水。男人峻拔的背影。耳朵后面的头发微微有些卷。温和地说话。
爱的太少了？还是生活得太累了？水流的声音震得耳痛。原凯回头，怎么不说话了？天亦对自己说，让自己年少轻狂一次，给自己一个悠长的
假期。走过去，紧紧抱住他。
天亦说，别回头，让我这样抱住你，几分钟就够。
那场梦，几分钟，却象一场饱满的无梦无惧的好觉。
（五）恍若初见
后来的很久，那段时间，只有2个人，天亦和原凯。
天亦不知道自己会这样黏人。原凯去倒杯水，她也要问问他去哪。
很少说话，说很多话。
好似降落到一个荒芜的野岛。没有街道没有汽车。没有身份没有project，没有深思熟虑的追求和欲拒还迎的调情。那些复杂伤脑筋的陈是生活
暂不相关。
不说爱，谁说谁死。
旅途完了以后，回到自己的城市。手在桌子上一摸，薄薄的一层灰。好几份档案。社团要新发展计划。学期总结也快到上交期限了。
她还是夏天亦。人前从不依赖从不言败。害怕和不熟悉的人说太多话，结束谈话依旧很利落。为了活动经费问题和上级唇枪舌战。依旧旅行，
走走停停。
那个城市，那个人，那些事。依旧依赖，怀念。朋友关系？她似乎背弃了自己以往的人生准则。最不计后果的一次感情，她这样定义那场经
历。
只是。
她去碟片店买了Suede的《Dog Man Star》。七点半的天气预报会关心那个南方城市的雨、晴、阴、多云。上网查资料的空隙了解了哪里的所
有旅游景点、名胜古迹。看新闻，知道那里周一发生过为奥运助威，市民自发的环城跑步活动。周二一名5岁儿童3楼摔下却毫发未伤的奇闻。
只是。
有关原凯的记忆真是个坚固的牢笼，似乎禁锢了那个曾经洒脱不羁的夏天亦。
一直在极力逃出那座牢笼，却发现离开的时候是自己的两手紧紧抓住铁窗。
只是。
她发现没有原凯的夏天亦似乎不再存在。
可是。
她一直在离开。
有些心酸，有些感动，然而还是带着幸福一直离开。
能够允许淡淡的忧伤，却不能够允许回头顾盼。
脑子里常常会莫名其妙地出现这样一幅画面：孤身一人，拖着巨大无比的箱子，带着沉甸甸的回忆和眷恋，离家背井。
就这样一直在离开，一直感觉疲惫，却一直不愿意停。
QQ聊天总是很简单：忙，无所事事。去北京玩，发现钱不够用，真栽。自己说自己不够运气好。见笑了。哈哈啊。你胡说八道。
就这样联系着。有时故意让自己忙得没办法去想。然后和他有了那次谈话，那个男人说爱的谈话。然后昏睡2天。 然后青白着脸去应付生活。原
凯再也没有了消息。他在等她回答。或者，说完就后悔，放弃。一个礼拜了。
（六）傻瓜都一样
夏天在蔓延，盛夏在崩塌。
天亦打开电脑，五封新邮件。再打开，其中一封是考务邮件，还有一封是原凯的地址。天亦虽然紧张，但有点如释重负。
先看考试的。夏，你在商务外语考试中表现欠佳，我们期待你再下一次考试中取得好成绩。
深吸一口气，点开原凯的邮件。
天亦，我到北京了。明天早上的飞机，去法国。会在那里一家以前有业务联系的国际旅行社工作。
天亦，从你离开到现在，1个月零2天。从我表白到现在，7天。你的漠然，已经给了我答案。估计这一离开，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祝你幸福。
原凯似乎有某种决定，天亦苦笑。但却很释放的感觉，终于不用自己决定了。
天亦起身，窗外有微风，一片树叶在风中摇曳飘然落下。楼下走过一对情侣手指着落叶在灿烂地笑，阳光铺洒在他们浮动的笑容上，干净而利
落。
她拉上了窗帘，关紧了门，还有，电灯。
她不曾后悔，只是习惯用黑暗去遮挡那个脆弱被人一览无余狼狈的自己。
曲终人散的时候，她会不会承认，这确实到了尽头？
天亦说，她并不在乎在这个故事里存在了多长时间。或许她自认没有给予别人幸福的能力。所以宁愿在此时扮演小丑的角色，只会期待再享受
一次原凯看她的目光。那样一种伤感和喜悦交织在一起的目光，这便是自己的梦想，一个影子在黑暗小屋的梦想。它无法实现，可自己还是情愿
静躺在黑暗的拷贝中，1个月，1年，或者更长，幻想着下一次他的出现。
有首歌这样唱的，傻瓜都一样，都不懂逃避悲伤。
终究终究，和原凯，还是那很久以前的路人甲和路人乙的关系了。
人生之若如初见，突然很喜欢这句词。如果，之若初见。如果，只是初见。如果如果，没有如果。
城市的喧嚣并没有容许天亦去后悔。其实也无从后悔。
窗外，6月的阳光在疯长。
有人说，烟花的绚烂并不能一直迷人眼，昙花再美也仅仅转瞬而已。
烟花六月，兰因絮果，一切，不过是场黑白电影。
后记: 有点虎头蛇尾，不好意思，见谅见谅。
其实我是一个特狠心的人，从着手写这开始，就没有预想过给天亦和原凯幸福的结局。
只是后来，那样预想中浓墨重彩的纠葛，被我轻轻带过。
害怕矫情!
雪龙，等待也是一种幸福那帖子里，我试着问过作者佐手，怎样看待没有结果，或未知结果的等待。
他说，或许幸福。
或许而已 。
我渐渐觉得，，很多人，对于那样的等待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QQ时代，如此的节奏，确实不适合马拉松式的爱情。
也没有谁，有义务为了谁，去无端等待。
人生就像是在搭乘火车，一站又一站，下去些人，再上来些。
每个人都在离开，一直在离开。离开出发的原点，驶向前方，再也不能回去。
一直在离开。回首的时候，发现有人还站在来时的路上向自己挥手。
真心地希望他们不是在等待，而是在告别。
[ 本帖最后由 曉琪 于 2009-2-28 21:45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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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11 18:4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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