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通一区神雕·心情】羽妖之恋（长篇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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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十节 殊的遭遇

　　“我一直爱着芷，从来没有改变过。”殊望着手中的碧玉，脸上一片凄凉的神色。
　　“我原以为，虽然我们变成了妖精，但是这对我们来说也许更好，因为我们可以不必理会部落间的仇恨，只要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芷却坚信《五行仙术》里一定有能让我们重化人形的办法，可是我们，还有那个人类有德谁也解不开《五行仙术》里的秘密。后来，有德从外面回来，兴奋地告诉我们他打听到万化城内有一个奇人，熟知天文地理，擅解五界异事，一定可以解开《五行仙术》上的秘密。芷听了很开心，马上把《五行仙术》交给有德，要他去万化城寻找那位奇人。可是那时我却留了个心眼，我怕有德知道《五行仙术》里的秘密以后一去不返，那样芷会非常失望和伤心，因为芷是那么渴望拥有人的形体，与我做一对正常的夫妻。于是我提出，要跟有德一起去万化城。

　　就这样，我和有德一起上路了。那时我就象现在的芷一样，没有腿脚，只有一条无法直立和行走的鱼尾，虽然我已是妖类，却比普通的人类甚至更弱小。一路上有德用砍柴车拉着我，一步一步来到了万化城。

　　进了万化城以后，有德说艰苦跋涉了这么久，要先找一家客栈好好睡一觉。我也觉得这一路上有德很辛苦，便告诉有德好好的休息休息再说。有德用我和芷为他捕的鱼换来的银子在一家客栈租了间房子，暂时停了下来。

　　那天晚上睡觉之前，有德端过一杯酒，好心地对我说：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受累了，喝点酒吧！我不好推辞，再说也真的好久没有喝过酒了，于是接过酒来一饮而尽。然后我的意识就开始迷糊，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青铜铸成的池子里，一个面容丑陋、瘦骨嶙峋的老人正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吃了一惊，从池子里探出头来，双手抓着池沿：“这是哪里？你是谁？有德呢？”

　　老人看着我，薄薄的嘴唇一咧，露出一排黑紫的牙齿，令人望之欲呕。耳边响起一阵令我浑身起鸡皮的怪笑，那老人对我说：“我是巫师，这是我家。那个人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什么？”我的手一软，险些从池边滑下去：“卖给你？”

　　巫师说：“我正要一个象你这样的妖精来帮我做实验，从现在起，你就要在这里乖乖地呆着了。”

　　我悄悄摸了摸身上，《五行仙术》不见了，一定是有德那个该被诅咒的人类！他偷了《五行仙术》，又把我卖给了这个令人望而生厌的巫师！我看了看周围，青铜池外乱七八糟的摆满了瓶子，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粉末东一堆西一堆的放着，看来是巫师所谓的“实验”用的了。我知道目前以我的能力是逃不出去的，于是我暂且压下心里的仇恨，做出一幅顺从的样子。

　　巫师经常要我吞服一些他配制的药物，然后等着我的身体发生变化。有时候服药后会象死了一样睡好几天，然后再醒过来；有时候会浑身长出浓密的皮毛和长长的尾巴，变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怪物；有时候会连上半身也成为鱼形——我彻彻底底的变成一条鱼！不论巫师要我做什么，我都很顺从地按他的要求去做。因为我的心底燃烧着强烈的仇恨，我必须要忍辱偷生，以期有机会能够逃出这个地狱，回万化城找那个有德报仇！

　　机会终于来了。几年以后，巫师给我服了一种药，不到半个时辰，我的鱼尾不见了，变成了强壮有力的双腿！只是我的双腿仅维持了一个时辰，又慢慢地变回了鱼形。我装作毫不在意地回到青铜池，但是我已经将那瓶药的位置、颜色、瓶子上作的记号深刻在心。真是天助我也，没过几天，制药的原料用完了，巫师将我的手用绳子绑在青铜池内出去采药去了。

　　巫师走后，我开始行动。因为手上套着绳子，我必须要想办法把绳子解开，可是我身边没有工具，于是我用牙齿狠命的啃，啃到满嘴是血，终于把绳子弄断了。我费力地从青铜池里爬出来，在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瓶子当中找出了那种让我暂时变回人形的药，按照巫师给我服的剂量服了下去，不一会儿，鱼尾变成了腿。我站起来，看看瓶子里的药还能服三四次，便揣上药从巫师家里逃了出来。

　　那时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万化城找有德！我要把芷的《五行仙术》拿回来，寻访万化城的奇人异士，请他们帮我解开《五行仙术》的秘密，然后与芷一起变回人形，了却芷的心愿。可是走出巫师的家，四面皆山，我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到达万化城？

　　正在我焦急万分之时，遇到一位正要去万化城的羽族前辈，看我满脸焦灼的样子，便带我一起前行，并一直将我送到万化城内。只是那位羽族高人一直没有说出他的大号，这施恩不图报的前辈，才是让我感激并且敬重的高人！

　　我在万化城转了很长时间，药瓶里的药已经只剩一次用量了，还是没有找到有德。我手握着越来越轻的药瓶走出万化城，心想，既然找不到有德，我就想办法回通天湖，芷一定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做不了人就不做了吧！只要我和芷永远在一起，在通天湖快快乐乐的做一对妖精又如何？

　　我一边想着，一边机械地往前走，不知不觉走上一座土丘，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猛地扑倒在地。一团柔软的东西顺着我的脚踝蜿蜒上来，我低头一看，一条象花藤一样的东西正柔柔的将我的腿脚缠绕起来，慢慢地，从花藤中伸出一张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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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4]第四卷  第三十一节 妖的恩怨

　　那张脸越来越*近我的身体，一双眼睛里闪烁出贪婪的目光，仿佛要立刻把我吞下去才能满足。
　　我看着那张脸在我眼前渐渐清晰起来，不禁大惊，脱口而出：“有德！”

　　那张脸庞赫然便是有德！

　　听到我惊呼，有德楞了一下，仔细地打量着我。我一把扯住他的脑袋，把他从乱七八糟的花藤中揪出来，狂喊着：“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这样做？”

　　有德的眼睛里闪过刹那间的差愧，马上被阴狠代替：“我不是有德，我是德之水精！”

　　“德之水精！”我重复着这个名字，端详着他：是有德，没错，只是他的脸上多了一份*诈和毒辣，但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他必是有德无疑！

　　“你偷走《五行仙术》，把我卖给巫师；你化为妖怪在这里涂害生灵，有德，德之水精！你一定会得到报应！”我一边说，一边用尽力气撕扯着他的脑袋。

　　有德用力甩开我，目光落到我的腿上：“你竟然恢复了人形！为什么？”

　　我轻蔑地说：“你想知道吗？去地狱吧！”

　　有德收起花藤，我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他的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一棵奇异的花，长在土里。

　　正在这时，药力开始减褪，我的腿开始隐去，又要慢慢的变回鱼尾。我赶紧拿出瓶子，想把药吞下去——本来我是想把最后一次机会给芷的，让她能体验一下重新做人的感觉。可是现在我顾不了这么多了，我要对付有德！

　　有德阴险地看着我，突然身形一动，将药瓶从我手中抢走：“想必这就是能变回人形的药了……”

　　我冲上去抢夺，可这时的有德力大无穷，很容易地把我推开，仰起头想把药倒进嘴里。我又一次跳起来，扑到他身上，猛地将他手中的瓶子打翻，药水洒了一地，很快的渗到土壤里，不见踪影。

　　有德气急败坏的看着我，眼睛里喷出愤恨的火。突然，他对着我念了几句咒语，不知道施了什么法，然后我正在变回鱼尾的下体一阵剧毒，慢慢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些年来，我和有德都离不开这个地方的土地，只能守在这里。我迫切地想回通天湖看一看芷，可是我不知道哪一天才能脱离这个地方，因为只要我的身体离开这片土壤，过不了一个时辰身体就会慢慢失去知觉，如果不马上回到土地上，身体就会象花草树木一样枯萎，然后死去。有德一直在研究《五行仙术》，可是他只知道上面的只言片语，对现在的状况也无可奈何，便在应龙谷周围游荡，用邪妖的方法不停的杀附近的生灵，取其元神修炼，无所定居。我虽不滥杀，可是我恨透了这些恶劣无耻的人，所以我只疯狂的杀人，以泄我心头之恨。”

　　殊说完，苍凉地一笑，目光定定地望着他们：“你们现在可以杀死我，取我的心回去交给芷。这些年，我杀了很多人，也算老天给我的报应。可是，求你们务必要让芷好好地活下去，就算做不回人，也要做一个快乐的妖精。”说完，他将碧玉紧紧的攥在手里，闭上了眼睛。

　　“不！”清清冲口而出：“殊，你也是受害者，你和芷原本应该在一起的！”

　　殊没有睁眼睛，只是苦涩的笑着，缓缓地摇了摇头。

　　蛮蛮站起来——他一直蹲在殊的面前听他讲完：“殊，你原本是一个受害者，可是你把憎恨发泄到了无辜的人身上，残杀附近的人类，以致于万化城附近人烟稀少，从某种程度上说，你起到了助纣为虐的作用。但是，我们不想杀你，我们要帮助你，相信总有办法让你和芷相聚的。——德之水精在什么地方？”

　　殊仰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每到月圆之夜，他会回到这里寻觅采集月光精气的生灵，取他们的元神修炼。今晚就是月圆之夜了。”

　　糖糖坐在地上，垂着眼皮——竟然睡着了！毕竟是小孩子。飞飞从地上揪起一根草，轻轻伸进他的鼻孔里。“阿……阿……阿切！”糖糖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一骨碌爬了起来：“有妖怪钻进我的鼻子里了！”

　　“哈哈！”飞飞大笑起来，清清和蛮蛮也不禁莞尔。

　　夜色渐深，凉风习习。月亮静静的挂在天上，撒落着千古亘然的清澈和冷漠。如果不是那些作恶的妖邪和令人烦恼的现实，这将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夜晚！

　　“他来了！”殊突然睁大眼睛，侧耳凝听。

　　地面一阵细微的声响过后，一只跟殊一般高矮的妖精静静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上半身与常人无异，下半身就象一株花长在土地里。他的脸因长时间吸取人的元神已经扭曲变形，月光下整张脸看起来阴森而可怖。

　　“你们是勇之水精搬来的救兵？想杀了我吗？”他看着他们，没有任何表情地说。

　　一个朴实善良的人，为什么会到这种 地 步 ？ 看 着  他 已经不成人形的脸，清清有些难过。糖糖摘下胸前的小瓶子，想让魃魃出来，被清清一把拉住。她走到德之水精跟前，希望用真诚感化他：“有德，原本就是一个善良的人，现在的生活你觉得开心吗？你就要一直这么过着邪妖的生活吗？”

　　有德微微怔了怔，恶狠狠的对着她喊：“你这只该死的羽灵，这些又关你什么事？不要多管闲事！”

　　“你这只该死的羽灵……”清清的耳畔突然掠过落叶低低的声音：“……你这只该死的羽灵，想要诱惑我说什么呢？……”虽然与落叶完全不一样的语气，可是这句话在她听来是那么亲切，让她抑制不住地思念落叶。她越发不顾一切地走过去，大胆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有德仅到她腰部的头。

　　“你不想这样的，你心里一定也充满痛苦，因为你的身体里本来是一颗纯朴敦厚的心，有德，不要再做邪妖涂害生灵了，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清清急切地说。

　　“你要跟他罗索什么？”殊突然冷冷地开口，话没说完，他已经来到清清和有德身边，手中多了一柄奇形怪状的铜剑，飞快地向有德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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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十二节 《五行仙术》

　　“不要！给他一个机会！”清清大喊着，一边去推有德，一边企图挡回殊的剑。
　　“清清，你傻了！”飞飞和糖糖大喊一声，与蛮蛮一起冲过来，替她挡住了殊的攻击。

　　清清回头看着殊，他正用一种不解和敌意的目光冷漠地瞪视着她。

　　“我希望这件事有一个好的结局，你们都给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听我说，我们活着，最大的幸福就是跟自己爱的人、还有亲人、朋友平安快乐的生活，虽然以前做错了，可是只要改过，你们可以有这个机会的，好好的在一起行吗？不要象我……”说到这里她停下了，后面的话留在心里没有说出口：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让我和落叶之间不再存在那些所谓的帮派仇恨，那么我一定不会计较任何人在我身上的过错，我一定把我的感激化为对世间一切人和事的宽容。清清的眼睛渐渐模糊了，终于张开嘴哇地哭起来。

　　有德在她身后，双目散乱地喃喃自语：“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突然他也仰在地上大哭起来：“其实我每天都活得很痛苦，活得很恐惧，我很累！我不想这样，不想这样……”

　　殊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有德歇斯底里的样子，目光中有痛恨，有怜悯，有不忍，还有一种深深的绝望。突然，他的手一松，铜剑丢在了地上。

　　有德直立起来，抓住清清的裙裾：“你救我吧！你救我吧！我不想这样活！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错了，走错了一步，后面的全错了！救救我！”

　　蛮蛮走过来，蹲下身把他的手轻轻拿开：“有德，告诉我们，你为何要那么做？”

　　有德目光呆滞，呐呐地说：“我……我……我该死，我贪心……

　　帮助殊和芷去通天湖确实出自我的真心，那时我看他们双双躺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样子，我怕我不帮他们，我走了他们会死掉。把他们送到通天湖以后，芷为了报答我，提议要我一起修炼《五行仙术》。后来她把《五行仙术》拿出来，说要我们三个一起研究。我不识字，一点也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可是当我看到那张薄薄的羊皮，和上面那些千奇百怪的字，我便认定那个东西肯定很值钱。我从小失去父母，*我自己打柴为生，过的是清苦而卑*的生活，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能发财。看到《五行仙术》的一瞬间，我动心了。

　　那几天，我一直在琢磨着怎样把那张羊皮骗到手，然后找个地方卖掉，从此逃离贫苦的生活。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殊和芷，可是人的贪念一旦在内心发了芽，就会中邪似的疯长，直到你失去理智，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一天，我假装很高兴地回去告诉殊和芷，说万化城里有高人，可以解开《五行仙术》上的秘密。我知道芷太想重化人形了，成为妖精本来不是她心甘情愿。果然他们很高兴，要我马上去万化城找那位高人。在我原来的计划里，殊和芷都是鱼尾，无法行走，他们一定会托我带着《五行仙术》去万化城。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殊执意要与我一起前行，不知道是不是对我有所疑心。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我只得答应，然后与殊一起来到万化城。

　　正当我为如何甩掉殊而烦恼的时候，遇到一个巫师。那个巫师与我们同住一个客栈，就在我们隔壁。我背着殊往楼上走，殊穿着一身长袍，别人看不到他的下体，但是瞒不过巫师的眼睛。去店小二那里拿饭的时候，巫师悄悄把我拉到一旁，提出要将殊买下来。

　　我惊喜万分，忙不迭地答应了巫师，并照着巫师的吩咐给殊的酒里下了药。然后拿着巫师给我的一笔钱，去万化城中寻找《五行仙术》的买主。

　　谁知道，万化城中这些平庸之辈，竟然有眼不识珍宝，没有一个肯出高价买《五行仙术》的。我在城中转了多日，巫师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买家，便找了个地方当伙计，赚点银子混口饭吃，顺便继续寻找“慧眼”之人。

　　这样过了一年，突然城中来了一位白衣剑士萧风，不知从哪打听到我找上门来，问我有关殊和《五行仙术》的事。我吓得魂飞魄散，生怕他知道真相一剑杀了我，便答应他马上回通天湖找芷，告诉她殊的事。我在萧风的注视下离开万化城，赶往通天湖，编造了殊移情别恋的故事好让她死心，然后又回到万化城。

　　可是走到城门口，我却突然不敢进去。我生怕有一天殊和芷会追来，我骗了他们，害了殊，他们会杀了我。我掏出怀中的《五行仙术》，心想，既然找不到买家，我就自己修炼吧，当不成富翁，做个神仙也好啊！于是我从上面照着描下一部分字样，分成几块，找不同的人帮我看，再将他们认识的字拼合起来，就在万化城外修炼。

　　谁知道，这《五行仙术》的内容高深莫测，仅凭那些人认识的残章断句是万万修炼不成功的，可是我不知道，在歧途上越炼越邪，最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唯一算得收获的，就是我拼合了一段咒语，能诅咒别人的身体变异，成为妖精。

　　我刚学会这段咒语不多久，殊就找上门来了。看到他的时候我是很心虚的，可是我已经走错，不可回头，我知道他恨我入骨，就算我跪地求饶，殊也不会放过我的。于是我将心一横，错就错到底吧！我用咒语把他变成了勇之水精，永远不能离开这一片土地。

　　可是我迫不及待地想逃走，远远的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五行仙术》我不敢再炼了，便隐没在应龙谷，袭击周围的生灵，取他们的元神供我修炼。虽然这样做让我走上了邪妖之路，但只要能让我修炼成功，离开这个地方，我可以铤而走险。

　　事实证明我是错的，我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生灵，我的双手沾满了血腥，我的灵魂充满了罪恶，而我的法力依然停滞不前——我还是走不了。我很累，很痛苦，很惶恐。而一切，就源于我对《五行仙术》起了贪念的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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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4]第四卷  第三十三节 忘心丹

　　德之水精把头埋在地上，痛哭流涕。
　　“现在《五行仙术》在哪里？”听完德之水精的忏悔，蛮蛮开口问。

　　德之水精直立起身，从上衣里掏出一块薄如蝉翼的羊皮，双手捧着迅速移动到殊面前：“殊，我对不起你，当初一时贪念让我在罪恶的路上越滑越远，殊，原谅我吧！”

　　殊的脸色发白，死死地看着德之水精，他的表情经历了由愤恨到黯然、从黯然到怜悯、又从怜悯到平静的复杂过程，却始终没有说话。他从德之水精手中接过《五行仙术》，紧紧抓在手里，眼中又迸出泪光：“芷，我终于拿回来了……”

　　德之水精惨淡一笑，回过头来：“现在你们带我走吧！就算杀了我也好，这样的日子，我无时无刻不活在痛苦和煎熬中，我忘不了做人时的轻松快乐和自在，忘不了我所犯下的罪恶。你们……来吧！”

　　蛮蛮扭过头和飞飞、清清对视一眼，面有难色：“这……”

　　虽然德之水精做过很多错事，也残害了一些生灵，但既然他已经悔过，又怎能再对他下 杀 手 呢 ？ 可 是 看 着从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痛苦和渴望，如果让他这样继续活下去，却是生不如死了。杀了他，还是放了他？很棘手的问题……

　　糖糖突然大声说：“反正你活着也是受罪，干脆让我成全你好了！你以前犯了那么多错，现在死了也不冤枉！”说完要运气发射他的十枚小剑。

　　“等一等，糖糖！”清清突然想起上次从天泪之城离开的途中，路遇祖龙城长老，他曾经说要来万化城找万化城长老一起商量研究忘心丹之事，现在他们正在万化城外，为何不去求万化城长老呢？

　　想到这里，她冲到糖糖前面，挡住糖糖，对德之水精说：“有德，我们不想杀你，可是又没有能力让你变回人类，但是我可以试试让你忘记过去的事情，虽然你仍然身为妖精，但是没有了那些让你痛苦和恐惧的记忆，可能过得会好一些，你愿意吗？”

　　德之水精对着她笑了一笑，声音中充满感激：“我愿意！我愿意！羽灵姑娘，我愿意！”

　　从应龙谷到万化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殊和有德离开土地能坚持一个时辰，时间应该来得及。蛮蛮唤来他的铁翼神鹰，驮着殊和有德，一起飞向万化城。

　　万化城长老居住在万化圣坛边的一座石屋里，周围种满了各色各样的奇花异草，大概都是长老自己种植的，用作配药。刚走到门前，还没进屋就闻得一阵悠悠的药香。

　　万化城长老是一个粗粗胖胖的白髯老汉，有着一张圆圆的、慈祥的脸。听他们说明来意，他仔细打量着殊和有德，颌下的长须微微颤动着，眯起眼睛说：“用养心草配制的忘心丹，因为养心草乃至情之物，所以其药性只能使之忘记情事，配置失败的忘心丹已全部交与祖龙城长老保管；此次用金环蛇胆以及老汉门外所培植之草配制的忘心丹，虽然制成，但没有经过试验，不知服之后果如何。德之水精，你可愿意一试？”

　　有德双手伏地，向长老磕了一个头：“我愿意一试！请长老赐药吧！”

　　长老轻轻颔首，从桌上一紫瓶中取出一枚淡黄色的丹药，放到有德手中。

　　“且慢！”蛮蛮突然望着长老说：“长老，除了忘记前事，能否让他们变回人身？”

　　长老的目光从蛮蛮身上转回，在殊的脸庞上停留片刻，最后定在有德身上：“老汉目前尚无使他们恢复人身之术。世间万物，不论人、妖或仙，均自有其生长和转化的规律，他们现在身为妖，只要一心向善修炼得当，终有一天会重化人形。况勇之水精虽为受害者，且对其爱侣之情足以感天地，但因泄愤而滥杀无辜；而德之水精贪字当头，夺他人之物且又害人，后为修炼伤及生灵。两人原应得到一定的惩罚。”

　　“长老！”清清恳求着：“上天有好生之 德，你看他们身为妖精，这样痛苦的活着与死还有什么分别 呢 ？   况 且 他们两人本质原是好的，都是由于受到外力的影响，尤其是殊，他现在的样子还怎能与芷在一起呢？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虽生却不如死啊！”她对长老说着，眼前却蓦然闪过落叶的影子，心中一痛，忍不住声泪俱下。

　　蛮蛮转过头看了看她，他的目光仿佛洞悉一切，带着一种心疼和无可奈何。长老爱怜地看着清清，伸出红色的、粗粗的大手擦去她的泪水：“小姑娘，别哭了。唔——这样吧！有德服了忘心丹，就会忘记前事，就让他做一个轻松快乐的妖精，他做了那么多错事，需要由他自己去负责，经过不懈的修炼去恢复人身；殊呢……”他沉思了一下，转身走到桌边，拿出一小瓶药：“给他服下这个，虽然不能让他恢复人形，但至少可解有德的咒语，让他回通天湖与芷相聚吧！”

　　“扑通”一声，殊猛地伏在地上，坚毅的男性双目中流淌着不尽的激动和感谢：“只要能与芷相聚，我就心满意足了！”他的目光慢慢从他们身上掠过，仿佛想把他们深深刻在记忆里：“大恩不言谢，各位的大恩大德，殊铭记在心！”

　　虽然很想殊和芷能够象平常人一样，做一对快乐的夫妻，这个目标没有达到，可是毕竟他们是同一种族、又能在一起了，只要能够永远在一起，做人、做妖又有什么不同？

　　有德和殊双双流着泪，服下了长老的药。很快，殊的下体发生了变化，一条长长的鱼尾替换了原来的花藤，与他们所说的过去不同，殊用鱼尾支撑着身体，能够直立起来。不知是长老的药力作用，还是这些年的直立生活使殊的下肢发生了一些进化。

　　有德却脸色苍白，一直躺在地上睡着，嘴角隐隐露出一丝淡淡的、纯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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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4]第四卷  第三十四节 恩怨还如一梦中

　　“有德！有德！”清清轻轻的呼唤着。有德象一个正在酣睡的婴儿，单纯的脸上含着淡淡的微笑，他的双手紧扣着放在胸前，花蔓一般的下体柔软地摆向一边，杏黄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红色。
　　“他……是不是已经死了？”飞飞微蹙眉头，看着一动不动的有德。

　　万化城长老蹲在地上，仔细地观察着有德的脸色和身体，听到飞飞的话，他抬起头来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担心。

　　过了很久，一直没有任何声息的有德突然长长地吐了口气，睁开眼睛。

　　“醒了！他醒了！”清清兴奋地抓起蛮蛮的手喊。

　　有德坐起来，仰头看着他们，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掠过，脸上一片茫然：“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长老依旧蹲在他身边：“你知道你是谁吗？”

　　有德看着长老想了半天，急得抓着头皮、懊恼地说：“我想不起我是谁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长老长吁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我来告诉你吧！你是一只花妖，误饮了沾有毒汁的草液，性命垂危，是这几位朋友救了你把你送到这里来。”

　　“哦！是这样！”有德拍拍脑袋，感激地看着他们：“谢谢几位少侠、侠女！”

　　望着有德坦然单纯、不带一点心机的神色，清清的眼眶有些湿润。她走过去拉起有德的手，告诉他；“有德，你是一只好花妖，你天性坦率，乐于助人，遇到弱小的需要帮助的生灵，你总是热心地帮助他们，我们不能让一只这样好心的花妖死去，所以我们才救了你。”

　　“是吗？是这样？”有德开心地笑了，又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以后我要继续帮助弱小的生灵！”

　　“或者……”蛮蛮开口说：“有德，我们送你到个环境更好的地方，让你结交很多朋友……”有德不能继续呆在万化城外，在那里有德残杀过太多的生灵，他从此后一心向善，可是别人一定会报复他的。

　　有德瞪大了眼睛，自言自语：“原来我叫有德……有德……好有道德……”他快乐地笑起来：“这个名字真好！我喜欢这个名字！”

　　“那么我们带他去哪儿呢？”糖糖楞楞地看着蛮蛮，对他的做法很不理解。

　　“这个……”蛮蛮沉思了一下：“去幽兰谷……那里道力高深的妖怪太多……或者……”

　　一直默默注视着他们没有说话的殊突然开口：“去通天湖吧！”

　　大家均自一惊，回过头去看着他。由于有德的贪念，致使殊吃了这么多苦，与芷一百年来不能见面，而芷对殊恨之入骨，这样的仇恨谁也无法忘记，就算殊不原谅有德，也是可以理解和体谅的。可是谁也想不到，殊竟然自动提出带有德回通天湖！

　　殊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有德。大家从他复杂的目光里读出了原谅、心痛，也读出了一颗宽容博爱的心、一份坦荡真诚的情！

　　有德看了看大家，见他们没有反对的意思，很感激也很开心地望着殊用力点头。

　　虽然他们没有重新变回人，可是这样的结局也算**了，不是吗？只要心中坦坦然然，身边友情、爱情围绕，只要过得快快乐乐，做妖又有何妨？

　　他们拜别了万化城长老，踏上回通天湖的道路。刚走出门，长老突然拉住了清清，悄悄对她说：“姑娘，想要殊和芷变回人形，除了修炼以外……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哦？”清清瞪大眼睛：“长老的意思是说，只有找到那个让他们变成妖精的老人  可是人海茫茫，我们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人士，甚至是不是人类都不知道，要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长老点点头：“不错。另外，殊曾经偷过巫师的一瓶药，能暂时变回人形，所以我想，那个巫师应该会有办法的。”

　　比起找那个收集灵魂的老人，巫师倒是容易找得多。清清回过头，对着长老深深一拜：“谢谢长老，长老的恩情，清清会记在心里！”

　　绚丽的朝阳从东方升起，衬托着清澈的天空，分外灿烂与美丽。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彩霞静静的洒落在他们身上，清凉的风阵阵拂过，清清突然感觉到，其实这样坦然而无瑕地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有时候结果怎样并不重要，只要心中曾经有一份深深的爱，问心无愧地走过所有的日子，那么此生就算做无悔无憾了。

　　离通天湖越来越近，殊的神色也越来越紧张，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在怦怦狂跳。他们把有德送到通天湖畔，有德很兴奋地扎在泥土里，东游游西逛逛，对什么都很新奇的样子。大家与殊一起，潜入水中，来到芷的小屋旁。

　　殊立在门前，默默凝视了很久，开口说：“芷……我回来了！”

　　里面一阵静默。突然门飞快地被打开，冷光一闪，一柄凝着寒气的青剑抵在殊的脖子上。芷站在门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如水的眼睛里迸出冰一般的恨意。

　　殊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慢慢涌进泪水。清清焦急的喊：“芷，你误会他了！听我们慢慢说！”

　　芷并不看她，目光依旧盯着殊，脸色冰一般的寒冷与雪白：“你还有什么话说？”

　　殊缓缓地摇摇头，凝望着芷，眼底一片凄然。

　　芷的手颤抖着，剑也随之在殊的颈边不住的抖动。一缕鲜血从殊的脖子上慢慢滑落，殊白色的衣领上轻轻绽开一朵血之花，凄艳夺目。

　　“能见你一面，死也瞑目了。”殊的喉结滚动着，声音有些哽咽：“这一百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今生今世除你之外，殊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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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十五节 芷姑娘的晶创药

　　“当啷！”青剑从芷的手中滑落，跌在地上。
　　殊和芷彼此凝望着，不再说话，眼睛里却均是泪光闪动。也许这无声的凝视已胜过千言万语，那些苍白的语言又如何能诉尽这目光中的深情与挚切？

　　“哇哇！”糖糖背过身去，边走边低喊着：“干什么嘛？我可是纯洁少年哎！”

　　听殊把一切说完，芷心痛地轻轻抚摸着殊刚刚被剑锋割破的脖颈，嗔怪着：“为什么不早说呢？”

　　殊并不答话，只是对着芷温柔的笑着，见到殊以来，从没看过殊这样温柔的面对哪一个人。

　　芷边仔细地擦拭着殊脖子上的血迹，边蹙眉说：“真没想到，有德是那样一个老实厚道的人，竟然会做出这些事情！原来有时候人真的不能只看外表，因为外表会掩饰许多人性当中丑陋和脆弱的一面。”

　　“一切都过去了。”殊望着芷，拂去她额前的发丝：“对我们来说，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芷柔柔地一笑，沐浴在爱人深深的目光里。

　　“多好啊！”清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头看蛮蛮，却发现蛮蛮的脸上全然没有欣喜之色，而是一片无奈与萧索。

　　他一定又想起了小倩。虽然不知道蛮蛮和小倩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清清感觉得到蛮蛮在淡漠那段恋情，而且现在的蛮蛮虽然比以前成熟稳重了许多，但却已经不是从前快乐的蛮蛮。

　　“有德呢？他现在在哪儿？”芷问。

　　殊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我把他带回来了，现在就在湖边……他现在的思想，与一张白纸无异，他已经不是过去的有德。”

　　芷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既是如此，以前的恩怨就让它们过去吧，就当做了一场梦，好在现在……现在已经醒了。”

　　殊微笑起来：“我知道你会这样说的，我的芷永远是善良宽容的。”

　　芷回过头，拉着殊的手来到蛮蛮他们跟前，突然拜了下去。蛮蛮他们一惊，忙扶芷和殊起来。芷的眼中满含泪水，盈盈望着他们：“若非几位，我们不知何日冰释前嫌，得以相聚，几位的大恩大德，芷永生难忘！”

　　清清握住芷的手，不无遗憾地说：“只可惜，我们没有找到能让你们重新变成人的办法。”

　　芷也紧握着她的手，摇摇头说：“羽灵妹妹，是人是妖其实已不重要了，只要两个人心心相印地在一起，就算做妖精也比生死不能相聚好得多。”

　　清清突然热泪盈眶：如果上天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选择，我愿做一个妖精，象芷和殊一样无所牵挂的妖精，那样，我和落叶就不会因门派、种族的阻力而分离，我们就可以永远守候在一起。

　　芷从身上取出一个锦袋，双手交给蛮蛮：“这是十枚蛇胆，现在归还各位，得罪之处，请各位多多原谅！”说完，她转身走进里屋，不多时捧出一个白色的小瓶：“这是我一百年来修炼的唯一成果——秘制晶创药，它是采集深水中数百种仙草与生物身上凝胶制成的灵药，不论多么重的伤，用不了三日定可痊愈。芷的一片心意，请各位一定要收下！”

　　蛮蛮微微转过头，看了清清一眼，双手接过小瓶：“既是这样，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芷姑娘！”

　　他们与殊和芷一起回到岸上，有德正趴在湖边目不转睛地望着湖面。看他们上来，他开心的从地上弹起来：“我一直在这儿等你们呢！”

　　芷慢慢地游过去，看着有德，眼中满是凄然。过了好久，芷轻轻拭去腮边的泪，故作开心地说：“有德，今晚我们请你吃鱼，你吃过没有？”

　　有德高兴的拍着手：“吃鱼？好啊好啊！我没有吃过呢！”

　　不论时光如何流转与穿梭，始终改变不了的是真情。虽然有德曾经做错那么多，可是现在单纯无邪的他，已经得到了殊和芷的原谅。多么美好的结局啊！泪光中，芷和殊的身影离他们越来越远。

　　他们要马上回天泪之城把蛇胆给天城老者服下。路上，糖糖对大家说：“既然任务完成，我离帮已多日，也该回去看看了。”

　　“这么快？”飞飞有些舍不得，这些日子以来，他和糖糖一直形影不离，甚是投机。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各位，后会有期！”糖糖一抱拳，老气横秋地说，那故作成熟的样子真让人忍俊不禁。

　　“等等！”蛮蛮叫住了他，目光却转向飞飞：“落叶的伤势严重，这芷姑娘的晶创药对他的伤应该很有帮助……”

　　飞飞“切”了一声，捶了蛮蛮一下：“看我干什么？我可没意见！再说，是救清清的心上人，我哪能有意见呀！”

　　清清涨红了脸，伸手又去捶飞飞：“切！你说什么呀！”

　　蛮蛮笑起来，将秘制晶创药放到糖糖手中：“回去给你落叶师兄服下，切记！”

　　糖糖把晶创药紧紧攥在手心里：“放心！”

　　想起这段时间以来与糖糖朝夕相处，患难与共，清清禁不住心里一阵难过。趁他们不注意，她悄悄把天泪之城侍卫送的黄色护身符塞到糖糖的口袋里——为这个糖糖已经不知嘟囔过多少次了——心里默默祈祷着这个活泼、善良的小妖精平平安安。

　　糖糖走了，带着清清对他的不舍和祝福，带着对落叶无尽的思念和牵挂，带着这段日子里他们一起度过的快乐难忘的记忆。落叶，他服了秘制晶创药，一定会很快地好起来，只要我们都好好活着，就一定还有相见的机会！

　　微风拂过，依稀中，她似乎看到落叶那张英俊的脸，她怔怔的站在那儿，泪光里满天满地均是落叶深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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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十六节 执手相看泪眼

　　他们收好蛇胆，飞快地向着天泪之城奔去。
　　侍卫见他们将蛇胆带回，喜不自胜，千恩万谢地把他们迎了进来。天城老者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这是？”清清和蛮蛮、飞飞一惊，回过头去问侍卫。侍卫长叹一口气，脸色阴郁：“近日来，老者虽然午时不再四肢抽搐，却一直这样没有意识地躺着。”

　　蛮蛮看了看老者毫无生气的脸庞，又问：“为何不去求天城隐士？”

　　侍卫微微摇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怎么没去？发现老者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去了。天城隐士乃知过去、观未来的世外高人，日前已仙游他方。他早料到老者有此一劫，给我们留书一封，要我们等待几位侠士回来，说老者病未愈只是时机未到。因此我们便一直守着老者，等着几位归来。”

　　“是这样……”蛮蛮沉吟了一下，从衣袋里取出蛇胆，看着那一堆暗黄色的东西，清清和蛮蛮、飞飞三人脸然大变。

　　“这……糖糖不……不知道会不会屠龙帮的秘术……”飞飞张张嘴，结结巴巴的说完，便楞在了那里。

　　清清看看蛮蛮，他跟我一样一脸懊悔：“糟了！”

　　虽然取回了蛇胆，可他们竟然忘记了天城隐士说过，要将蛇胆逼入老者体内。而能做到此事的，只有屠龙帮的人。

　　“要不然，我们现在赶快去追回糖糖？”清清怔了半天，才想起来。

　　蛮蛮摇摇头：“我们也不知糖糖会沿地面返回剑仙城，还是会施妖族法术飞回去，况且去剑仙城的路线有好几条，谁知道他会走哪一条呢？”

　　侍卫虽未听明白他们的话，但从他们的神色中明白又遇到了困难，想帮又帮不上，急得站在他们身边直搓手。

　　“这样吧！”蛮蛮沉思了一下，抬起头：“清清，飞飞，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照看老者，我回剑仙城去屠龙帮，找糖糖也好，落叶也好，一定从屠龙帮请个人过来。——我想落叶服了晶创药，伤势应该很快会痊愈……”

　　“哦……”清清机械的答应了一声，喃喃自语：“可是，可是他会不会来？”

　　蛮蛮和飞飞都没有说话，眼睛却蓦地亮了起来，目光从她身上转移开，齐刷刷望着她身后。清清原以为他们至少会安慰她几句，谁知等了半天也没人理她。看他们一脸惊喜的表情，她不解地刚想回头，就在此时，她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你这只傻羽灵！”

　　刹那间，她仿佛被什么重击了一下，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耳边回旋着那句低低的声音：“你这只傻羽灵……你这只傻羽灵……”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美妙的感觉！她的头转到一半，却不敢继续转下去——生怕目光及处，只是一道空白的门，没有她所期盼的那个身影，她的幻想就会破灭，她就会从高高的云层中被重重的甩下来，她好怕那种痛。

　　“清清！”一声低喊过后，她的身体猛地被抱了起来，那熟悉的体温散发着令她陶醉的男性的、粗犷的气息，将她的世界渲染得一片灿烂绚丽。那一张英俊的脸庞！那一道久违的深切的目光！落叶！落叶！

　　泪水从清清的眼中涌出，再多的语言也抵不过相聚这一瞬间的凝视，她任他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那一刻她被委屈、心痛和巨大的幸福包围着，伊人近在咫尺，回首一切却又恍若隔世，可是上天毕竟待她不薄，能安排他们再次相聚，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傻瓜！这是只傻到家的羽灵！竟然傻到留下那么一张莫名奇妙的纸条离开我，你真是傻透了！”落叶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坚毅刚硬的脸上流露的柔情稍闪即逝，马上换了恨恨的眼神瞪着她。

　　好幸福哦！甚至被他骂也是一种让我珍惜的幸福！清清把手放在他的大手里，傻傻地望着他笑着，泪水却不停地从眼里淌下来。

　　落叶替她擦去泪，放开了她，转过身从蛮蛮手中拿过蛇胆，走到天城老者床边将他扶起，自己盘腿而坐。

　　“落叶！”清清轻呼：“你的伤……没事了吧？”

　　落叶扭过头，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清清不再说话，看着他象在兰若寺那次一样，屏息凝神，掌心对着蛇胆开始运功。

　　渐渐地，落叶的手掌微微泛红，一团土黄色的暗光从蛇胆身上冉冉而起，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妖异的浓腥。清清用手捂住鼻子，不明白为什么用这种东西才能解老者的病，也许就象万化城长老说过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吧！飞天化蛇使天城老者身中奇毒，所以用飞天化蛇自身来解老者之毒。

　　天城老者脸色腊黄，在落叶掌力的逼迫下，全身大汗淋漓。过了一盏灯的时间，老者长呼一口气，突然睁开眼睛。

　　“老者，你醒了？”大家欣喜地围上去。老者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被侍卫搀下了床——看样子他还是很虚弱，要休养一段时间。

　　“各位侠士，这次全仰仗各位力救老夫，老夫感激不尽！”老者说着欲下拜。

　　落叶已经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清清身边。蛮蛮和飞飞赶紧阻止老者下拜，落叶却悄悄抓起清清的手，把她拉了出来。

　　黄昏的风幽幽地从他们身边掠过，一轮淡淡的月亮隐现在遥远的天际，偶尔一两只飞雁相互追逐着从我们视线里隐没，天边残留的那一点血红的落日在温柔的夜色里，轰然沉入清雾氤氲的通天湖中。

　　“好美啊！”清清望着夕阳西下那一刻的壮丽，赞叹着。

　　“你是说落日美，还是说……”落叶说到这里停下了，转过头看着她。

　　清清抬头迎着他的目光，那目光里盛满了思念、怜惜与心疼。我有多久没有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下了？这一刻，她突然想哭，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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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十七节 花之晶

　　清清仔细地看着落叶，这么长时间没见，他微微瘦削了些，虽然脸色有一点苍白，可是灿若星辰的眼珠深遂而有神，使整个人看起来依然意气风发——她的落叶还是那么雄壮，那么英武。
　　盯了他一会儿，清清突然抓过他的衣袖，伸长脖子凑过去不住地嗅着，鼻子里发出夸张的吸气声音。落叶莫名奇妙地看着她，一脸茫然：“你做什么？象只小狗似的？”

　　清清翻翻眼皮白了他一眼，醋意十足地说：“好希奇，今天怎么没闻到那种香味呢？”

　　“香味？”落叶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不解地问：“什么香味？”

　　“你们小香主的香味啊！”清清一字一顿地大声喊。

　　落叶哭笑不得，低下头来恶狠狠的对她说：“你这只该死的羽灵！又在瞎想什么呢！无双只不过是我的师妹，你这只傻羽灵！”

　　清清不以为然的“噢”了一声，悻悻地放开他的衣袖。刚想说什么，落叶突然攥住她的手：“清清，你想不想看看我的住处？”

　　“你的房间？”清清瞪大眼睛：“可是……你的房间……在屠龙帮吧？我……”

　　落叶打断她的话，刚硬的目光里闪烁着少见的孩子气：“我把你带回去，我们偷偷潜进去！我要让你的影子、你的足迹留在我的房间里，这样每次走进房间，我便会感觉你就在我身边！”

　　好动听的话哦！看来落叶不是个只会打架的莽夫，这些语言从骄傲的、冷漠的落叶口中说出来，象酷夏里一杯清凉的甘泉，象严冬里一缕温情的柔风，虽然说得平平淡淡，却胜过所有的甜言蜜语。清清想也没想，立刻点点头答应了他。

　　“可是，他们呢？不告诉他们一声吗？”刚要走，清清又迟疑了起来。

　　落叶拉着她往外走去，头也不回：“他们一定以为我们找地方卿卿我我去了，不会担心我们的。天亮前我们就回来了！”

　　出了天泪之城，落叶仰天大吼一声，身形巨变，霎时化为一只雄猛的白虎。清清跳上虎背，抓紧他脖子上的皮毛，落叶轻抖虎背试了试，便风驰电掣般地冲了出去，清清只听得耳畔呼呼作响，树木、花草目不暇给地从他们两边迅速掠过，夜风迎面扑来，带着一股凉意。她弯下腰紧紧趴在虎背上，落叶身体的温暖立刻涌入她的体内，闭上眼睛，这是一种多么奇异的、美妙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的呼呼的风声骤然停了下来，清清睁开眼睛直起身子，夜色里，“屠龙帮”三个醒目的红色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到了！

　　落叶侧过身体，轻轻把她放下来，也恢复了人形。

　　“走！”他牵住清清的手，拉着她便跑。好在屠龙帮的人看到副帮主只有恭恭敬敬的份儿，谁还敢抬眼打量副帮主身边的人？加上夜黑人暗，落叶很顺利地把清清领进了他的住处。

　　转过一道山石堆积的天然屏幛，一间青幽的石屋伫立在眼前。竹风阵阵，清溪潺潺，月色优美的洒落下来，映着屋前一湾宁静的碧水，说不尽的诗情画意，道不清的出尘脱俗。深深呼吸，淡淡的草香混合着溪水的清爽，又别是一般惬意舒畅的滋味。

　　“好美啊！”清清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深深地呼吸：“想不到你住的地方竟然这么美！”

　　落叶眼含笑意瞥了她一眼：“你以为妖兽就只住茹毛饮血的山洞啊？”

　　“切！”清清伸出胳膊狠狠捶了他一下：“来你家你就欺负人！”

　　落叶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把她领进屋子。

　　炽光闪过，窗畔燃起一排烛火，屋子里顿时明亮起来。清清慢慢走进去，仔细打量着。对面一扇大窗子，窗下是一张光滑剔透的石床，一面墙上挂着两把寒气逼人的大刀，想必是落叶钟爱之物，刀面精光闪闪，全无一点灰尘。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张弓、一幅落叶的画像，画像上的落叶凝剑威立，神采奕奕，栩栩如生。

　　“这个……是谁画的？”清清指着那幅画问。

　　落叶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回答：“无双画的。”

　　清清暗自扁了扁嘴，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盯着落叶：“噢！原来无双还是才女！”

　　“别瞎想，你这只傻羽灵。”落叶把她拉到床前——傻羽灵，这都快成落叶给她的代号了。

　　“我有件东西送你！”落叶微笑着看了她一眼，从床上拿起一个小小的布袋放到她手里。

　　“这是什么？清高的落叶还会送人礼物？”清清疑惑地接过来，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打开布袋。手中感到一片清凉，一件闪烁着冰一般晶莹光泽的珠子从我手中滑落，掉到床上。

　　“咦，这是什么？”她从床上把那颗珠子拾起来：“好漂亮！”

　　那东西放在手里凉凉的，象一粒打磨过的石子，却是晶莹剔透，在烛光下发出炫目的五彩光泽。

　　“你看到过无双身上的珠子吗？”落叶对她说：“那是她小时候帮主采集天下奇花为她炼成的花之晶，所以她身上一直有一种香气，就是那颗花之晶给她带来的。”他把清清手中的珠子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可惜我的功力距帮主甚远，无法将香气采集起来融入其中，但是却比帮主炼的珠子多了点东西……”他把珠子放到烛光下：“你看里面……”

　　一道晶灿的光芒闪过，清清凝眼望去，那玲珑的珠子里面，清晰地映出两个字：“恋清”。

　　“恋清？”她念着，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脸微微有些红涨。

　　落叶将珠子放在她手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恋清。这间屋子，就叫恋清小居。”

　　清清低头笑了起来：恋清小居？对我来说是多么美丽的名字！

　　落叶收回目光，叹口气：“可惜比无双的珠子少了那种花香……”

　　“我才不喜欢她的花香！”清清打断了他，把蛮蛮送她的仙鹤丹拿出来：“我有仙鹤草的香，这才是清清的味道。”

　　落叶的眼睛蓦地亮起来：“我把仙鹤丹逼入花之晶里，这样你的花之晶便带有仙鹤草的——清清的香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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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十八节 幽泉和火冥

　　落叶将仙鹤丹逼入花之晶，顿时，花之晶玲珑剔透的身体中间，出现一颗淡绿色的蕊。
　　悠悠的、清雅的草香糅和着一段清纯如水的记忆，慢慢挤满这间屋子。落叶用一根不知道什么做成的雪丝将花之晶穿起来，戴在清清的颈上。一阵清凉与温馨萦绕着她，清清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一刻的美妙中。

　　“对了！”清清突然想起一件事，睁开眼睛：“那两个字是怎么刻在花之晶里的？”

　　落叶眼睛里隐现着笑意，却刻意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用我的秘法了。”

　　“什么秘法？”清清瞪大眼睛：我可没听说过落叶是巧匠出身啊！

　　落叶严肃的说：“……妖法！”

　　清清正满怀期待地等着，听到他的回答，才知道他原来在逗自己。没想到冷冰冰的落叶竟然也会开玩笑逗人！清清又好气又好笑，嘴上不服输地说：“原来是妖法呀！早猜到了……”

　　花之晶在她胸前散发出灿烂明亮的光芒，伴着自然清新的草香，比起无双带有花香的花之晶毫不逊色。清清低头望着清澈的花之晶中间那颗盈盈的淡绿蕊儿，傻傻地笑。

　　天还没亮，落叶已经带清清回到天泪之城。

　　刚走进城门，蛮蛮和飞飞就迎了上来，两人脸上均是焦急的神色：“你们去哪里了？出事了！”

　　“怎么了？是天城老者病复发了吗？”清清冲过去急急地问。

　　“不是！”蛮蛮说；“青衣子的元神被抢走了！”

　　青衣子的元神？落叶孤身一人攻进英雄冢秘道深处的青衣冢，差点将命丢在那里才打败青衣子取回他的元神，竟然被抢走了？

　　“被谁抢走？怎么回事？”落叶又恢复了冷傲严肃的神色。

　　飞飞伸过手来，张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片火红的鳞片，凌晨朦朦的天色里，鳞片蓦然发出火焰一般眩目的鲜艳色彩。

　　飞飞看着手中的鳞片：“天城隐士将青衣子的元神禁在隐士居深处的锁妖坛里，隐士现在云游他乡仍未归来。昨天深夜，一道碧绿的光和一道火红的光在天空相继掠过，消失在隐士居内。我们察觉这两道光有点怪异，便跟着来到隐士居，正看到两个怪物，一个周身幽绿，一个全身火红，他们取出青衣子的元神正要逃出隐士居。我和蛮蛮上前阻拦，可那两个妖怪行动异常迅速，黑暗中他们与我们过了没几招就退了，混乱中被我们打落一片鳞片，然后向着西方逃走了。”

　　“会是什么妖怪呢？为什么要偷走青衣子的元神？难道是英雄冢里青衣子的同伙？”清清看着天空，喃喃地说。

　　落叶从飞飞手上取过鳞片，看着它摇摇头：“英雄冢在天泪之城的东北方，如果是英雄冢的同伙，应该逃向东北方。”

　　“天泪之城的西方是万化城，万化城附近应该没有这种妖怪……再往西……”蛮蛮皱紧眉头竭力思索着。

　　“七杀谷！”落叶脱口而出，脸上象凝了一层霜，冰冷凝肃。

　　“是七杀谷！”蛮蛮眼睛一亮：“飞飞打下他的鳞片，我一直觉得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了，七杀谷幽冥居里的火冥的鳞片！”

　　“不错。”落叶盯着鳞片缓缓地说：“绿光、红光，幽泉和火冥！”

　　清清呆呆地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终于插上了嘴：“喂喂！什么幽冥居？什么幽泉和火冥？”

　　蛮蛮看了看她，眼底闪过一抹忍俊不禁的微笑：“幽泉和火冥是居住在万化城西七杀谷幽冥居的一对妖怪，它们常在七杀谷附近出没，据说已经修炼了近千年。十几年前，我师父带我去七杀谷，曾见过它们在幽冥居附近掠杀野猪，火冥身上便是这种鳞片。不过它们似乎一向只在七杀谷活动，从未到外面肆行。为什么要跑到天泪之城偷走青衣子的元神呢？”

　　飞飞一直坐在地上静静地想，听完蛮蛮的话他从地上站起来，拍着*股上的灰尘：“管它为什么，反正是图谋不轨！既然确定了是幽泉和火冥，就去找它们夺回来，如果他们另有企图，万一得逞就麻烦了！”

　　蛮蛮的目光逐一地扫过他们，点了点头：“天城隐士说过，我们四个会是最佳的组合，力量相互弥补，法力、灵力、威力遥相呼应，面对强敌可发挥最大的作用。那我们要齐心协力面对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败幽泉和火冥，夺回青衣子的元神了。”

　　落叶淡笑一声，转过身猛地将呆立一旁的清清抱起来，大步往外走。飞飞在后面喊：“喂，落叶！”

　　落叶边走边头也不回的说：“走吧！”

　　七杀谷在万化城西面的一个深深的峡谷里，峡谷两侧峭壁斜棱、怪石嶙峋，越往下越是青雾缭绕，鬼异幽深。幽冥居应该在七杀谷最底部的一个深洞中，整个峡谷蜿蜒绵长，遍布杂草乱石，要找幽冥居看来也非易事。

　　“幽冥居地处深谷，入口隐秘，要小心了。”蛮蛮低声说。

　　飞飞找来不知谁扔掉的一截断刀砍着地上的乱草，边走边说：“反正不会再是蝎子蜘蛛之类的可恶的东西，不会让我象上次那样倒胃口就好。”

　　落叶微微扭了一下头，淡淡地说：“看来我不在的那段时间，你们经过了不少艰苦的打斗。”

　　飞飞一挺腰，神气活现地说：“那是那是，不过我们是谁呀？那等小妖怪能奈我何？”

　　“还好还好！也不过是中了上古行尸一点小小的毒，又死不了，不用别人救自己就好啦！”清清朝着飞飞做了个鬼脸。

　　飞飞气急败坏的冲过来：“你这个死丫头！还是不是同族？是不是我老婆的师妹？”

　　正嬉闹着，前面一个小小的、瘦削的身影从乱石间闪出来，睁着一双大眼睛神色新奇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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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4]第四卷  第三十九节 孤儿小呆

　　“咦？这个鬼都讨厌的地方，哪儿来的小孩？”飞飞惊奇地喊。
　　那小孩十来岁的样子，灰头土脸的，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乱七八糟地堆在头顶上。他手中握着一根树枝，边好奇地看着他们，边轻轻地摇晃着树枝。

　　飞飞走上去，伸头仔细端详了一下小孩的脸，嘴里咕哝了句：“还好，不象是妖怪。”随后直起腰对小孩说：“喂，小孩，这深谷里可是有好多妖怪，你自己跑到这里干 嘛  ？ 快 回 家 吧！”

　　小孩仰头望着飞飞，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双天真的眼睛闪闪发亮：“我家就在这啊！看！那边！”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有一个显眼的山洞，洞口摆着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将山洞门半堵着。

　　“那……那是你家？”飞飞瞪大了眼睛：“你家里人呢？”

　　小孩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树枝：“我没家人，我爹和我娘被这里的妖怪咬死了。”

　　哦！原来是这样！可怜的孩子！清清走过去，帮他把沾在肩上的乱草摘下来：“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有妖怪，你怎么还在这儿？”

　　小孩微微抬了抬头，嘴咧了咧，有点想哭的样子：“我叫小呆。我要在这里，长大了找妖怪给我爹娘报仇！”

　　“小呆？”飞飞笑了起来：“这名字真是有趣得很……我说小呆，你还是离开这里的好，就算你长大了，也不是妖怪的对手，出去有很多好地方，你应该在那些地方长大，再娶个媳妇儿生个小孩……”

　　“呸呸！飞飞，你说什么呢？”蛮蛮在一边啐了他一口：“看清楚，这只是十来岁的小孩儿！”

　　小呆没理会飞飞的话，回头望着霭霭的山峦，自言自语地说：“总有一天我会有办法的！我娘临死以前告诉过我一件事，可是他们死了，我哭昏了，醒来以后却怎么也想不起我娘临死前对我说的什么，但我知道一定与破解那妖怪的魔法有关！”

　　落叶一直背对着他们，听到小呆的话猛地转过身问小呆：“杀死你爹娘的妖怪是什么样子？”

　　小呆显然被落叶的样子吓了一跳——一走进这妖气极重的地方，落叶的本原面孔便会消失，换之凶猛可怖的虎面，这大概是妖兽面临强敌的一种本能的反应。但是小呆极力地**瘦小的胸膛，做出小男子汉的气概：“是……是全身绿色的妖怪，可能……可能叫幽泉，我记忆里是这么叫的！”

　　“幽泉？”蛮蛮神色郑重了起来。

　　小呆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目光纯稚却坚定。凌晨的风带着彻骨的凉意阵阵袭来，小呆瘦弱的身体瑟瑟在风中，突然响响亮亮地打了个喷嚏。飞飞摇摇头，大声叹着气，将自己身上披的披风解下来盖在小呆身上：“不要在外面乱跑了，很危险的，这里可不只幽泉一个妖怪！”

　　蛮蛮点点头，蹲下来拍着小呆的肩膀：“我们就是去找幽泉的，会替你给你爹娘报仇的。你先回你的‘家’，在‘家’里等着我们，等杀了幽泉和火冥，我们就回来找你，这里邪气太重了，报了你爹娘的仇，就跟我们走吧！我们会把你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小呆的眼睛顿时亮亮的：“你们是去杀幽泉和火冥的吗？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蛮蛮摇摇头：“那两个妖怪法力强大，你是没有法力的人类，而且还是个孩子，去了只会送死的。相信我们，一定替你爹娘报仇！”

　　小呆垂下头想了一会，仰头看着蛮蛮用力地点头：“嗯！我这就回‘家’，等你们回来！”

　　刚走出没几句，飞飞突然折回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塞给小呆：“拿去，拿去，慢慢吃！”

　　清清好奇地凑上去：“这是什么？”

　　飞飞拉着她，边走边低声说：“从天泪之城带的煮牛肉。”

　　看不出，飞飞还是一个蛮有善心的羽芒！清清咬咬嘴唇忍住笑，跟着追了上去。不多久，她回过头去，小呆还楞楞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他们。

　　虽然太阳越升越高，七杀谷的深处，却越来越阴森。他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七杀谷里没有一丝风，空气里却飘荡着一种凛人的诡异和肃杀。落叶走在前面，依旧是傲然挺立的样子，似乎原就不把什么幽泉火冥放在眼里。

　　“等等，你们看，那是什么？”飞飞突然停下脚步，朝着山中一道狭窄的缝隙跑去。

　　其余的人立刻紧跟着追了上去。

　　“混天袋！”飞飞跑到那道狭缝前，从一堆枯草中拨拉出一个袋子，果然是用来装置青衣子元神的混天袋！

　　“它们就在附近！”落叶左右看了看地形，突然身形一闪，已经钻入那道狭窄的缝隙中。清清楞了楞，也跟着钻了进去。

　　很费力地穿过那道狭窄的山缝，周围突然开阔起来。清清和飞飞拍着身上的碎屑，跟着落叶继续往里潜入。走过一段很长的幽深的隧道，一道巨大的石门蓦然呈现在眼前，这便是幽冥居了！

　　我们不再说话，屏住呼吸从虚掩着的石门进去，慢慢地往里走。前方传来一阵沉重的呼吸声，一冷一热两种迥然不同的气息迎面而来，扑在身上，使人有一种很怪异、很不舒服的感觉。

　　两只巨大的妖怪——一只全身通绿，另一只周身火红，想必便是传说里的幽泉和火冥了。它们猛然回过头，灯笼般的眼睛里闪出同样凶狠的目光，它们狂吼一声，一齐朝着他们摇摇晃晃地奔过来。

　　“我对幽泉、蛮蛮飞飞对火冥，清清飞上去！”落叶迅速说着，抽出砍刀对着幽泉狂砍而去。

　　清清飞快地展开翅膀，在离他们大约两三尺的地方停下，边寻找合适的位置边对着幽泉发了一支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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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四十节 恶战幽冥居

　　幽泉怒吼一声，周身越发幽绿晶亮，清清感觉一种彻骨的寒冷慢慢的包围过来——再看她的羽箭，还未*近它的身体竟然停下，“叮当”跌落到地上，碎成两半。清清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的羽箭，虽然它的威力不及飞飞的箭，可也不至于没近妖身便碎为两半啊！羽箭躺在地上，突然散发出晶莹的亮光——她的羽箭外已经厚厚地包裹了一层冰！
　　落叶的砍刀重重地落在幽泉身上，虽然刀落处隐约可见深深的伤口，可那伤口马上便被厚厚的冰包裹起来，又形成坚硬的保护甲。落叶灵活地躲过幽泉的攻击，精光闪亮的砍刀不时的狠削在幽泉的身体上。

　　蛮蛮和飞飞也同时对火冥展开了强烈的攻击。火冥全身如一只烧红的火炉，散发着巨烈的热量，使人不敢近身。飞飞的远箭准确地向火冥的后心，可亦是未及近身便化为一只火箭，燃烧着落在地上。蛮蛮的火符趁机打在火冥身上，也只使火冥的体能受到轻微的减弱，火冥马上转过身恶狠狠地冲蛮蛮扑去。

　　“龙神点水！”飞飞大喝一声，一阵凌厉的掌风过后，火冥被飞飞击中的鳞片冒出一片热气，热量减弱了下来。火冥一头雾水的怔在那里，蛮蛮有了瞬间喘息的机会，马上反戈回击。飞飞却扭头看被幽泉冰为两截的羽箭，冲过去将羽箭拾起来，弯弓射向火冥。

　　羽箭*近羽冥，外层的坚冰开始融化，触到火冥身体时已经化为一汪清水，又一片红色的鳞片露了出来。飞飞大喜，仰头对清清喊：“清清，继续射幽泉！”

　　清清点点头，先对他们三人施了一番清心咒，为他们保持体能，然后迅速搭弓射向幽泉。飞飞迅速拾起被冰冻的羽箭，继续射向火冥。

　　落叶边与幽泉纠缠，边观看着这边的情形，忽然他剑眉一挑，对蛮蛮说：“水火相克！蛮蛮，对幽泉施火符！”

　　一枚火符呼啸着打向幽泉，越*近幽泉火符的力量却越微弱，未及幽泉的身体便象清清的羽箭一样，火符的火力完全熄灭，无力地飘向地面。

　　火冥那边，在蛮蛮、飞飞的合力夹击下，加上清清的羽箭的配合，他们已经完全取得优势。相比火冥，幽泉显然法力要高深得多，落叶仅凭一柄刚猛的刀与他抗衡多时，较之常人已属不易。

　　火冥身上的烈焰被飞飞的龙神点水和被幽泉冰冻的羽箭熄灭，蛮蛮的火符便有了发挥威力的机会。火冥对我们三个人的配合显然无可奈何，它狂怒地喘着气，张牙舞爪地扑向这个，又扑向那个，可是要比灵巧，火冥笨重的身躯怎能与他们三人相较！

　　落叶与幽泉对抗间，看这边的情况，又按捺不住，竟然瞅个空子飞过来一刀重重砍在火冥的火甲上。火冥惨吼一声，大嘴里渗出血珠。蛮蛮和飞飞趁机猛攻上去，火符和箭同时击中它的前心和后心。火冥踉跄了几步，终于重重地轰然倒地。

　　清清喘了口气，迅速飞到落叶那边，落叶砍了火冥后早已马上回到幽泉身边继续奋战。清清和飞飞用“水克火”的方法战胜了火冥，可是想战胜法力高深的幽泉却困难得多。清清在幽泉的上方飞着，思索着它的弱点究竟在哪里，怎样找出象对付火冥一样的办法来击败幽泉。

　　“哥哥！姐姐！”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大家均吃了一惊，回过头去：小呆正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幽泉，双目中喷出愤怒的火焰。

　　“小呆！”清清大喊一声飞了过去，焦急地责怪他；“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危险，快回去！”

　　小呆摇了摇头：“我一直偷偷跟在你们后面的，你们走得很快，我差点跟丢了，听到打架的声音好容易才找到这里来。姐姐，这就是杀我爹娘的妖怪！”

　　清清用力地把他往门外推：“我知道！我知道！你赶快出去！我们会杀了它给你爹娘报仇！”

　　小呆被她推了两把，向外退了几步，灵巧地一转身又往前走了几步，皱紧眉头看着幽泉：“等一等……让我想一想……”

　　“你还想什么？”清清几乎要发怒了：这个危险的时刻，落叶他们还需要她随时施法为他们治疗，以免被幽冥伤害过重。这小孩怎么这么不懂事，非要这时候来瞎掺和！

　　“你先去帮他们，姐姐，我要在这里想一想！”小呆眉头紧紧蹙着，目光怔怔地对着幽泉。

　　清清扭头看那边，落叶、飞飞和蛮蛮正在合力奋战，飞飞的体能已经在减弱……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对小呆匆匆喊了声：“你不要乱动！”便飞快地回到他们身边凝息施咒。

　　幽泉被落叶他们三人围攻，伤口却迅速地被冰厚厚地包裹起来。如果战斗结束坚冰溶化，可能它要经受一段时间的伤痛折磨，但是在目前，这些被冰冻了的伤口对正在抵抗的幽泉来说却丝毫没有影响。

　　施完清心咒，清清稍微*幽泉近了一些，念动咒语施羽族“龙卷风”。既然羽箭对他来说没什么用，他们三人也久战不下，她也只有试试龙卷风是否能克制幽泉的法力。

　　龙卷风呼啸的掠过去，幽泉头顶的坚冰似乎稍稍有些缓合。清清大喜之下，接连不断地将龙卷风施出，阵阵地袭向幽泉。

　　幽泉头顶的坚冰果然有些融化，虽然他的法力能将羽箭冰冻，将火符熄灭，可对无形的风来说却无可奈何，而风的流动又能加速冰的融化。清清精神大振，准备再施龙卷风。

　　幽泉突然仰头凶狠地瞪视着清清，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想不到那么笨重的身躯竟然能灵巧地弹跳到空中，并且一把掳住了清清。清清大惊，奋力挣脱，可在他的有力魔掌下，如何挣脱得了？

　　落叶他们迅速冲过来准备救清清，这时一个瘦小的影子一闪，幽泉粗硕的头已经被他抱住。幽泉甩甩头甩不掉他，放掉清清便去抓他。清清跌落在地上，扭头看去，小呆紧紧抱着幽泉的头，正用牙齿咬破手指，将手指上渗出的血滴落到幽泉的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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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节 独闯飞鹰堡

　　远远的，飞鹰堡外又传来三千军低沉的嚎叫声。最近这几天，三千军常常发出这样的叫喊，想必是有些图谋不轨的人趁飞鹰堡紧张地筹备婚事、疏松大意之际伺机捣乱，被三千军挡在门外。
　　天骄微微皱了皱眉头：“看来婚礼时我们要戒备一些，这几天常有人企图冲过三千军进入飞鹰堡，恐怕对飞鹰堡不利。”

　　帮主哈哈大笑：“儿子无须多虑，能闯过三千军的合力阻拦的，天下间怕是没有几个。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清清的毒……”

　　天骄打断了他：“总会有办法的。我不能让她这么就死了。”

　　帮主望着儿子坚定果断的脸庞，不无忧虑地点点头。

　　令人激动的一天终于来到了。

　　清清换上为她准备的鲜艳的嫁衣，头戴明光灿灿的凤冠，轻扫黛眉，微染朱唇，淡施粉黛，清瘦的身体在大红的凤袍下袅袅娜娜，不胜怯弱与柔媚。

　　天骄也换上朱红的长袍，明亮的眼睛抑止不住奔涌而上的喜悦和激动。外面已经来客攘攘热闹非凡，他和帮主站在大堂里迎了一会客，便悄悄地溜到清清的房间。

　　清清在梳妆台前静静地坐着，见他进来，朝他淡淡地一笑。

　　天骄走过来，坐到她身边，低声说：“吉时快到了，清清，我好激动！”

　　清清默然注视了他一会儿，开口说：“天骄，谢谢你。”

　　天骄握起她柔若无骨的纤手，责怪的说：“说什么傻话呢？是我谢谢你，清清，为我而留住你美丽的生命，让我有机会陪在你身边爱护你、照顾你。我感谢上天，有了你，我这一生死也无悔无憾了！”

　　清清微微摇了摇头，笑着。眼中却似有一种热热的液体潜动着。

　　“少帮主！快回大堂吧！帮主在找你呢，吉时就要到了！你要从大堂而来，接清清姑娘拜堂了！”小红急急地冲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与兴奋交织的奇怪表情。

　　天骄站了起来，含笑注视了清清一会儿，转过身向大堂走去。

　　各帮派的帮主及长老们早已等候在大堂，斩妖派的帮主天意与飞鹰堡帮主边城坐在大堂当中的座位上，分别代表新郎、新娘的父辈，接受新人的跪拜。虽然此时还没有见到清清，但天意脸上的欣慰与喜悦表露无疑，看来对清清这门婚事是满意至极。

　　外面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满天满地飘洒着五颜六色的彩锻，一群小妖头戴鲜艳的红色小帽、身穿红色小袄，一边手持鞭炮一边舞动着身体跟在八只身披彩绸的巨狮后面，巨狮们则在前面表演着巨狮狂舞、踩红球等节目，看得大堂内密密麻麻的宾客喝彩之声不绝于耳。

　　“呵呵……这次边城帮主费心了！”天意笑呵呵地对着边城说。

　　边城也哈哈大笑：“哪里哪里，都是一家人了，天意帮主客气了！”他的目光转到八只巨狮和后面的小妖身上：“飞鹰堡别的不说，就不缺这些狮啊、虎的，如今飞鹰堡外三千军还在忠心耿耿地守护着。”

　　天意赞许地点点头：“飞鹰堡的三千军骁勇善战，名满天下。”

　　边城将头微微往这边*了*，低声说：“虽然如此，还是恐有图谋不轨者前来破坏，所以今天来的客人均是持贵帮和敝帮的喜贴，无喜贴者均不能入内。”

　　正说着，鼓声大震，飞鹰堡的长老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吉时已到，请新人入堂——”

　　大堂内顿时肃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门口处：一身霞冠凤披的清清在两个喜娘的搀扶下，由飞鹰堡的少帮主天骄带领着慢慢走进来。

　　清清透过薄薄的盖巾，依稀辩得堂上端坐着帮主天意，师兄玄恩等肃立在他的身旁。乍见亲人，百感交集，此时此刻却又口不能言，只能默然望着朦胧中的天意，手微微有些颤抖。

　　天骄过来，牵起她的手，立在大堂**，面对着天意和边城。

　　主持婚礼的长老继续喊：“锣鼓齐鸣……新人肃立……一拜天地……”

　　清清被天骄挽着，正欲下拜，突然在震耳的欲聋的锣鼓声中，猛然响起一声有力响亮的大喊：“慢着！不能拜堂！”

　　宾客们的目光本齐刷刷地注视着天骄和清清，谁也没注意喊话的人什么时候来到大堂，声音响起，一齐扭过头去看他。

　　多么熟悉的声音！清清身体猛地一震，心底砰砰狂跳着：他！是他！

　　她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巾，转身望去，落叶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将她从天骄的手中拉过来：“你不能跟他拜堂！”

　　清清看着眼前的落叶：他头发零乱，外衣已经支离破碎，上面满是斑博醒目的血迹，看来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厮杀才得以入内。

　　未及说什么，边城已经站起来，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大胆！竟然在少帮主婚礼之时前来捣乱，快把他拿下！”

　　落叶将清清用力一拽，把她挡在身后，昂头傲立：“我与清清两情相悦，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也绝不容许她嫁给别人！”

　　从落叶出现，天骄就一直默然不语，只是紧紧盯着全身凌乱不堪的落叶。见双方有拔弩相拼之意，他突然一挥手，示意旁边的人退下，然后走到落叶身后，凝视着清清：“你自己来决定。我等着你的选择。”

　　清清看了看天骄，他的目光里隐含着太多的情绪，有期待，有悲哀。刹那间，泪又涌了上来。她转过头，对落叶说：“你走吧！两月后，如果还有机会，我会去参加你和无双的婚礼。”

　　众皆哗然：“原来是屠龙帮的副帮主落叶！”“屠龙帮的副帮主怎么跟斩妖派的小羽灵扯在一起了？”……

　　“你这只傻羽灵！”落叶不管周围传来的嘘叹声，狂怒地看着清清：“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娶无双？我不会与她成婚，你到这个时候还不相信我？”

　　清清楞了楞，泪水汹涌地奔上来。一直默然不语的天意突然站起来，从大堂之上走下来，站到清清面前：“清清，你现在已是斩妖派的香主。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帮主，就不要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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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节 相聚

　　天地间一片晕眩，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清清看看天意，看看落叶，又看看天骄，突然觉得自己要疯了，她流着泪，猛地摇着头：“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清清睁开眼睛，天骄用一种无以言喻的目光深深凝视着她：“不要管别人，做你自己的选择。”

　　清清泪眼婆娑地看了他一会儿，身体慢慢向落叶*拢了一下。

　　天骄脸色苍白，目光却依旧坚定有力。他凝视了清清一会儿，那目光中充满着绝望和痛心。突然他对她做了一个涩然的笑容，脸庞又转向落叶：“你经历了与三千军的厮杀，能闯到这里，必是九死一生，我佩服你。好好地对她，不要再让她受伤。”说完，他不再看清清，猛地回过头，向在一边目瞪口呆的边城磕了三个头：“儿子不孝，令父亲蒙羞，自今日起当闭门思过，绝迹江湖。请父亲不要再为难他们两个，放他们走吧！”然后站了起来，对大堂之内的来宾拜了几拜：“各位，天骄惭愧，令各位徒劳而来。今日之事就此了断，清清与天骄再无干系！”

　　在众人静默的目光中，天骄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天骄！”清清脱口而出，心底异常难受：自己今生今生欠他的，如何能偿还？

　　天骄稍微停了停，却没有回头，因为他的脸上已是泪迹斑博！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听清清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着，朱红色的身影在灿烂的阳光下渐行渐远。

　　“天骄……”清清注视着他的背影，热泪禁不住狂奔而下。

　　“我们走！”落叶颇感意外地看着天骄突然做出的举动，感激之余，仍然放松不了戒备。他拉起清清的手，转身也向门外走去。

　　“清清！”天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清清回过头，天意和玄恩师兄正神情失望的看着她。

　　清清转过身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对着天意磕了三个头，然后扭头跟着落叶走了出去。

　　经过生离死别的悲欢离合，又这样重新相聚到一起，两人默然对望，自是百感交集，心有千言都化作目光里清澈的泪影，彼此的心事在泪光里相互交映。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蛮蛮他们呢？”经过婚礼的折腾，清清显得有些虚弱，*在落叶的胸前望着他。

　　落叶将她抱在怀里，心痛地看着她消瘦的脸庞：“他们在绝龙谷。清清，这段时间遭遇了什么？为什么这样憔悴？”

　　清清摇了摇头，满足地笑着：“没有什么，你快告诉我，你怎么会自己闯过三千军来到这里的？”

　　落叶一边往绝龙谷的方向走着，一边告诉她：“我们得到消息，飞鹰堡的少帮主天骄要与斩妖派的香主清清成婚，便飞快地赶来。赶到这儿的时候，你们已经筹备婚礼。我想过你可能听到我要娶无双的消息绝望之下才会嫁他的，所以心急如焚地想要进入飞鹰堡。可是飞鹰堡的帮主边城得知我们的来意，连面都不见我们，我们被阻拦在堡外。多日来我们企图强攻入飞鹰堡寻找你的下落，无奈有三千军阻拦，我们四人硬闯多次均失败。今天你们就要成婚，心急下我们用了一个危险的法子：可儿和飞飞合力对付虎千军，蛮蛮一人对付狮千军，他们将虎千军和狮千军引到远处，由我自己对决龙千军，好在减少了其他二千军的力量，我又心急如焚志在必胜，终于闯过龙千军，及时冲了进去。”

　　清清瞪大眼睛听他惊心动魄地讲着，担心地问：“他们三个会不会有危险？”

　　落叶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我们讲好他们分别将虎千军和狮千军引出飞鹰堡，然后聚集在一处，只是引着他们东游西跑，并不与他们硬拼。过了午时，他们就会弃之而回，到绝龙谷等我们。二千军虽说凶猛，但脑袋毕竟聪明不过我们，蛮蛮又一向沉着稳重，不会有事的。”

　　清清默然：“为了我，连累他们了。”她的目光落在落叶身上点点的血迹上，心痛地问：“你的伤没事吧？”

　　落叶笑了笑：“这点点小伤，奈何不了我的。清清，这段时间你在哪里？找不到你，我们几乎都要疯了。”

　　清清低下头，微微笑着，沉默了半天，才抬起头：“落叶，相聚和别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果今后我们面临的还是分离，那么你一定要坦然的去接受。”

　　落叶警觉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清清依然淡淡笑着：“其实无双成熟美丽，不似我这般傻傻笨笨的，你们在一起更为相配。”

　　落叶停下了脚步，一丝恼怒闪现在他的眉间：“什么傻话？清清，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吗？”

　　清清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生死有命，也许我在这个世上没有几天可活了，如果真的那样，你就好好的让无双陪伴你吧！”

　　“为什么？”落叶的面色骤然凝固起来：“你到底怎么了，清清？”

　　清清伏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中了毒，治不好了。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现在想，你早知道了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落叶看着她苍白的脸庞：“难道你的脸色那么憔悴。是那些妖牛神射手的箭毒吗？”

　　清清苦笑了一下：“那是其中的一种毒。我醒来以后，已在缈异人手中，他每天中午给我服一粒药，我一直以为那药是缓解箭毒的。可是在飞鹰堡，天骄请的名医告诉我，那粒药在缓解箭毒的同时，又给我注入了另一种毒，而这种毒的毒性比箭毒顽固不知多少倍，难以驱除。”

　　“缈异人？”落叶皱紧眉头：“这是什么人？”

　　清清想起缈异人，也想起了不知下场如何的紫尘：“世间最无情的一个人。”她将那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了落叶。

　　落叶不语地听完，一边紧抱着她往绝龙坡走，一边坚定地说：“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绝不能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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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节 残山飞雪

　　蛮蛮和飞飞、可儿果然已经等候在绝龙坡。看到清清，大家欣喜地围上来，经历过生离死别的考验，众人的眼里均含着喜悦和伤感的泪光。而看到清清苍白消瘦的脸庞，又禁不住地一阵心疼。
　　回到了这个温暖的队伍里，清清开心地抱抱这个，抱抱那个，一时间所有的忧愁和烦恼都不翼而飞，围绕他们的只有相逢的激动和快乐。

　　可儿紧紧的抱住了清清，泪雨纷落：“你可回来了！清清，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这么多苦……”

　　蛮蛮站到清清跟前，静静地凝视了她一会儿，微笑着伸出手，在她的鼻子上面轻轻刮了一下：“你这只世界上最笨的羽灵，只准许你这一次，再也不能这样丢下我们了！”

　　清清含泪而笑，拍拍可儿的肩，突然扬起手抓住蛮蛮的两只耳朵：“你这个喜欢扮酷的法师，谁要你刮我鼻子了？”

　　蛮蛮吃痛地叫了起来，飞飞溜到蛮蛮身后，趁机在蛮蛮头上用力弹了一下：“清清，我来帮你出气！”众人哈哈大笑，快乐顿时在他们中间迅速地扩散。只有落叶，笑容下面却折射出隐隐的忧虑。

　　听清清讲完这段时间的经历，大家又陷入思索中。

　　“缈异人要带你去万劫城，也就是说他要把你交给万劫城中的某个人，这个人是谁呢？要你又有什么意图呢？”蛮蛮自言自语。

　　清清摇摇头：“我不知道，缈异人没说过。”突然她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刚刚醒来的时候，听到他对驮我的怪兽说：你要当心哦，可不能出差错，她的灵魂可比任何一个人都值钱！所以我想，是不是也想要我的灵魂？”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与那个收集灵魂的老头有关？”

　　“不管怎样，万劫城是个很有问题的地方。”落叶说：“收集灵魂的老头，青衣子的元神，巫师之死，还有想抓清清的这个人，如果能够联系到一起，最终可能还要回到万劫城上。祖龙城的铁匠说三月便可补好圣火之剑，现已过去一个多月，那么最近这两个月里，我要先暂停所有的事情，给清清寻找解毒的方法。如果顺利，在圣火之剑修补完毕之时清清能够痊愈，我们就带着圣火之剑去一趟万劫城，探探就里。”

　　“那现在我们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解清清的毒！”飞飞坚定地说，转而又微微皱眉：“可是，从何处下手呢？”

　　在一边坐着许久没有说话的可儿突然开口：“如果龙战之野的巫师没死，他应该会有解毒的方法。可惜……”

　　“另外，缈异人手里定有解毒的方法，但现在就算找到他，他也不会给我们解药。”蛮蛮面重凝重，一时间大家的心情又有点低沉下来。

　　“哎……不想啦不想啦，生死有命，你就别费心了！”清清喊起来：“这段时间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倒想去一个地方，那里常年白雪飘飘，犹如仙境，人在其中，心与雪共飞，人也变得超然起来，便会忘记人间的烦恼和世俗的浮躁。”

　　“啊？哪里有这种地方？”可儿睁大眼睛。

　　“残山！”落叶、蛮蛮和飞飞异口同声地回答。清清目光含笑的望着落叶，等待他的回答。

　　落叶犹豫了一下：清清现在已经弱不禁风，去那个人烟稀少冰天雪地的残山，她能承受的了 吗  ？  可是看着她满脸的期待，心微微一软，嘴上说道：“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残山位于剑仙城以北，已临近无极海，那里常年风寒水冷，白雪飘飘，从残山往东便是万劫城，所以那里人迹罕至，是个极为幽静的地方。

　　其实清清要去残山是有她的想法：通过落叶的分析，万劫城是个很有问题的地方，最近发生的许多事可能最终都会尘埃落定在万劫城。虽然大家将为她治毒作为第一要紧的事，可是她又怎么安心让大家为她而停下这些任务？在她的打算里，去了残山，可能她的性命也不久矣，让她死在残山，大家可以就近去万劫城，减少一些时间上的浪费。

　　其他人并不解她的想法，均暗自奇怪清清怎么会想到去那种冰冷的地方。可是不管她的想法如何奇怪，谁也不忍拂她的意，所以都兴致勃勃地陪着她赶往残山。

　　其实除了荒无人烟，气候寒冷以外，残山还真可以算作一个美丽诗意的地方。巍巍壮丽的雪山，沉积着皑皑的白雪，远远望去，如冰雕玉砌一般玲珑剔透，纤尘不染，美丽得让人无法呼吸。在遥远的雪山晶莹清婉的映托下，满天满地飘落轻轻的雪花，漫舞在风中，将众人温柔地包绕在一片宁静素纤里。

　　冰天雪地中，众人皆呆呆地站在地上，望着悠悠飘洒的清清白雪，一时间，时间仿佛静止了，思想已经凝固了，每个人都有一种冲动和激情，既想冲进这美丽的雪里倾心狂舞，又想轻轻的坐在地上静静地流泪，刹那之间涌上的莫名的感动，突然象这飞舞的雪一般，缈然的、漫无边际的涌了上来，让他们想哭，想笑，想默默醉于其中，又想默默碎于其中。

　　微弱的阳光映在雪山上，散发着圣洁的光芒，清清的脸庞在其中显得越发苍白。落叶的心隐隐作痛，将自己的披风裹在她的身上，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希望帮她驱走寒冷。

　　“好美啊！”清清目不转睛地望着遥远的雪山，喃喃地说。

　　突然，清清转过脸来，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不如我们在这里多留一些日子吧，我好喜欢这里！”

　　她知道落叶不会拒绝她，他对她永远是那么放任和纵容。

　　而她也知道，这个晶莹圣洁、如诗如画的地方，将是她生命里的最后一站。不久以后，她便会化为轻魂一缕，随这漫天飘雪一起静静守候着这个美丽的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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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节 要做一只坚强的羽灵

　　他们寻了一间不知道何人遗留下来的小居，暂时住到了里面。清清的身体明显地越来越弱，沉睡的时间愈来愈长，醒来的时候，落叶就会陪着她走在雪地上，遥望银雕玉塑的残山。
　　而在清清沉睡的时候，落叶便骑上追云豹，飞快地赶往各个药师聚集的地方，寻找解毒的良方。可是，听了落叶的叙述后，几乎所有药师的回答都同出一辄：无能为力。

　　蛮蛮、飞飞也没闲着，他们将可儿留下照看清清，两人分头在与残山相邻的四方寨等地寻找奇师异人，幻想着能出现奇迹。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大家眉间的焦急越来越浓重，只有醒来以后的清清，面对着众人心痛的眼光依旧谈笑自若，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一天夜里，落叶、蛮蛮、飞飞还没有归来，可儿也坐在清清身边的椅子上沉沉睡去，往常这个时候清清都是在睡梦中，这天却突然醒来。

　　她从床上站起来，可儿睡得正香，多日来的疲惫给她的脸庞也晕染了一层苍白。清清走到她跟前，默默凝视了她片刻，心中涌上一阵歉疚：为了我，他们都受累了。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银白色的月亮清清冷冷地挂在天空上，照得天地间一片清澈。清清离开可儿，推开门走了出去。

　　从众人近日的神色和自己的感觉来看，清清明白自己大限将至，过不了多久就要在这个冰冷的地方长眠了。箭毒加上缈异人之毒，天下间无药可解，算了，随命运吧！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渐渐走近残山脚下。

　　四周除了厚厚的雪，连一棵树都没有。清清觉得全身发热，头晕目眩，似乎就要晕倒，便在雪地上坐了下来，继续胡思乱想着。

　　虽然世间存在着很多的邪恶妖孽，可是只有即将与生命擦肩而过的时候才能体会得到，原来幸福不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只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有机会去爱和恨，有机会陪伴自己心爱的人，这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幸福。如今，我命将休，可是我是多么的留恋这个美丽的世间，多么留恋身边的人啊！

　　多日来的伪装倾刻间崩塌，坚强突然被撕扯下，她将头埋在膝间，放声恸哭。泪水一颗颗跌落下来，到雪地上时已经凝结成一粒粒晶莹的冰滴。

　　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冰冷而沉默。

　　正悲伤间，清清突然感觉到眼前亮光一闪，一个成熟的女声在身边响起来：“身为我们羽族的羽灵，怎么这么不坚强呢？为什么事要这样痛哭？”

　　清清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怔怔地望着眼前说话的人。她身着亮眼的白衣，一双巨大的白色翅膀在身后微微颤动着，看样子应该是羽族，只是翅膀要比羽族的翅膀大出许多。

　　“你为什么独自躲在这里哭？你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那女子继续问，成熟端庄的脸庞上有一种不容抗拒的沉稳。

　　清清朝她凄然笑了一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谢谢你！”

　　“看你的样子，应该身有重疾，说说吧，或者我可以帮你。”那女子又说。

　　清清摇摇头，泪水已经在脸上迅速凝结成冰：“没人可以帮我，我中的毒无药可解。”

　　“原来是中了毒！”女子微微笑了一笑。

　　清清自言自语道：“是的，中了毒，即将让我失去生命的毒。”

　　女子轻轻落在她面前的雪地上，翅膀在身后微微晃动，发出圣洁的白色光芒。

　　“天下间无药可解，并不一定无法可医。”女子看着清清：“你是羽族的成员，我今天教你一法，可解你身中之毒，保你性命无攸，不过，经历生死之劫，你应该有所领悟，不可再象以前一般脆弱，而要变得坚强理性，为天下苍生的安康尽一份羽族的力量。”

　　清清惊诧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脸庞肃重而威严，并不象在骗她。

　　“你是谁？”清清喃喃地问。

　　女子依旧看着她：“我是羽族的羽灵大师。”

　　清清双目一亮，惊喜而喊：“羽灵大师？”

　　羽灵大师微微点头，将清清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手上：“我现在就将‘玄净咒’教给你，你可以用玄净咒解自己所中之毒。”

　　绝望之中突然看到一线强烈的希望，清清喜极而泣：“真的吗？真的可以解我的毒？”

　　羽灵大师将她的手与自己合扣，闭上眼睛，含有灵力的真气从她身上源源不断地传到清清身体里。不多时，羽灵大师睁开眼睛：“你自己来试一下。”

　　清清端坐凝息，果然身体内真气畅通，她用刚刚自羽灵大师身上传过的真气默然运功，一道淡蓝色的光自清清的头顶闪过，刺眼夺目。

　　“每日此时你可运功一次，十日内定可将毒驱出。不仅是你，你还可用这玄净咒救治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希望从今往后，你抛去软弱，做一只扶弱济困的坚强的羽灵。”羽灵大师缓缓地对她说。

　　“一只扶弱济困的坚强的羽灵！”清清自言自语地说。

　　绝境里重生，能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活下去，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从今以后，我必一改往日的脆弱和依赖，自强自立，在扫妖除魔的路上勇敢地拼搏，以不负羽灵大师的救命之恩。

　　“我明白了，羽灵大师，谢谢你！”清清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羽灵大师摇了摇头，微微含笑：“我极少离开祖龙城，今天无意中自此路过，却机缘巧合遇到你，这也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上天既有此安排，必有他的道理，你不必谢我，莫忘我刚刚说的话，做一个坚强的羽族成员！”

　　白光闪过，羽灵大师已飘然而去。清清从雪地上站起来，四周白雪茫茫，天地间一片沉默静谧。